“你既成竹在胸,那就都照你的意思办。”文帝冲回廊外招呼道:“钱谨。”
侯在外面的钱谨闻声入殿,说道:“陛下有何吩咐。”有意无意地瞥了陆沉一眼,依旧是那种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敌视目光。
陆沉不由一凛,却是忘了,这死太监对自己可是怀恨在心,当初在文帝面前颠倒黑白,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抓进镇抚司,其阴狠用心已然是昭然若揭显露无疑,得亏自己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才逃过一劫。
这死太监心胸狭窄阴毒卑鄙是肯定的了,所以断然不会轻易罢休,往后在朝为官,委实得万般小心谨慎才是,提防其背地里耍什么阴招。
陆沉这边重新回忆起还有钱谨这么一个心腹大患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发难咬他一口,那边文帝却是云淡风轻,吩咐钱谨道:“带朕的口谕,同陆沉到刑部将突厥可汗转提鸿胪寺,以应对和谈一事。”
钱谨躬身拱手道:“老奴遵命。”
直起腰后,看向陆沉,脸上似笑非笑,语气也不阴不阳道:“走吧,陆大人。”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说完后,尖酸刻薄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冷笑。
陆沉懒得去瞧他那副嘴脸,转而对文帝拱手道:“陛下,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文帝挥手道:“去吧,好好办差,朕对你寄予厚望。”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敢辜负隆恩圣眷!”
出了御书房,乘上挂着宫旗的马车,缓缓出宫,驶向刑部。
车中甚是宽敞,足够六七人同坐。
但有钱谨在,却显得甚是压抑。
朱恪觉得压抑,是因为有些畏惧钱谨这个名声颇为不佳的后庭监掌印太监。
而陆沉则是纯粹的厌恶。
试问一条龇牙咧嘴的狗,就虎视眈眈的坐在你的面前,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忍不住上来咬你一口,任谁还能保持良好心情?
被钱谨肆无忌惮的以敌视的目光盯着,陆沉终于不堪其扰,淡然道:“钱公公,为何一直看着下官?”
没想到陆沉还敢主动搭茬,在钱谨看来,陆沉做了官,那就等于落进了他的手心里,往后便可以随意拿捏,陆沉理应惶恐不安才是。
可陆沉的镇定,让钱谨觉得受到藐视,不由恼火万分。
大齐还没有谁敢藐视咱家!
钱谨咬牙切齿的笑道:“陆大人否极泰来,从一介破落废侯,竟突然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咱家委实是为你高兴啊。”
陆沉心里一哼,死太监,撒谎都不会,演技更是差劲,咬牙切齿的模样,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给吃了,还为自己高兴,傻子才信。
如此城府浅薄,也就是仗着文帝的宠信,方能得以呼风唤雨屹立不倒,否则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怕是早就死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陆沉实在是看钱谨不起,虽然自衬往后定得对其多加提防,但也没有多么如临大敌。
双手拢在袖口中,陆沉往后一仰,鼻孔冲着钱谨,居高临下道:“下官以往同公公并无交情,却承蒙公公为下官高兴,实在是诚惶诚恐,受之有愧。”
钱谨实在看不出陆沉哪里诚惶诚恐,哪里受之有愧!
一股火气上涌,钱谨差点就没压住,面容气的隐隐有些扭曲起来,森然道:“陆大人,官场艰难,往后可得当心才是。”
陆沉笑道:“烦劳公公提醒,下官一定谨记。”
眼看着陆大人与这位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之间火药味儿竟似极浓,朱恪在一旁心惊胆颤,噤若寒蝉。
他何等聪明,岂能看不出来,陆沉与钱谨,定是曾有嫌隙!
钱谨是何等人,朱恪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岂能不知,性情歹毒阴狠,睚眦必报,谁若是敢惹他,必定没有好下场。
而陆沉竟敢对他说话夹枪带棒,表现的更是不屑一顾……
朱恪惊骇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