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何妍妍道，“难怪他不爱和别人说话了。”
“不说这个了，”她朝苏辞眨眨眼，“这次去临川，店里准备进些新的布料。婉婉，要是有什么看上的，你便说一声。”
苏辞笑着点头。
稍作休整后，车队继续上路。
等到达歇脚的驿店时，天色已经暗黑下来。
坐了好些天的马车，就算是何妍妍也有些受不住，揉着眼睛困倦地和苏辞打了声招呼。
苏辞笑笑：“你快去休息吧。”
她比何妍妍体质好，只觉得有一点疲惫，招来小厮要了热水洗澡。
等好好收拾干净以后，苏辞才一身轻松地躺进被里。
房间里燃着袅袅散开的安神香，味道清淡，并不刺鼻。
闻着这味道，苏辞渐渐陷入沉睡。
一门之隔的地方，站着一道颀长的黑影。
听到房里少女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才轻手轻脚地挪入房内，没发出一点声音。
屋内很暗，但习武之人皆耳聪目明，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帘幔层层散开，他探手，在触到柔软的布料时微微一顿。
下一刻，他动作极轻地掀开帘幔。
少女安睡的眉眼一览无遗。
他凝眸看了许久，想伸手触碰，又在将要碰到的一刹那缓缓收回。
……若是她知道，会不高兴的。
于是他就这么斜坐在踩榻上，一错不错地用目光勾勒过少女的琼鼻红唇。
云羲和看着看着，忽有些出神。
他明知道她一心想要放下，他明知道自己给她带去的伤痕难以消逝。
可他还是着了魔一般，想方设法地追来。
不甘心。
叫他怎么能甘心。
有风轻轻掠过，少女耳边的发丝被吹到脸上，许是有些发痒，她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云羲和回过神，人皮面具下的唇角微弯，他伸手，将那缕发丝拂开。
微冷的指尖碰到女孩子温软的脸，他动作十分细微地摩挲了一下。
“阿姝，”云羲和放低声音，浮冰碎雪般的黑眸中掠过柔和，“纵我有千般不好，也想要留住你。”
修长手指虚虚触过她秀气的柳眉，他的笑带了几分讽意：“我便是这般自私。”
“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
……
一路行驶了十天，终于快要看到临川城的影子了。
何妍妍长舒一口气：“可快把我闷死了。”
苏辞低声取笑她：“我看你和那些护卫们平时玩得挺不亦乐乎。”
何妍妍脸色微红，嘿嘿一笑。
她是个活泼性子，不拘小节，男女大防也看得不重。兴致来了，她就换身男装，和车队的人喝酒闲聊，落落大方。
是以，何妍妍现在也没那么怕子衿了，反而因为对方可怜的身世生了几分怜惜，总找机会拉他和大家一起玩闹。
但那人淡得很，很少参与进来。
何妍妍摸着下巴想了想，啧啧道：“婉婉，你说子衿那种性格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邀了他几次他都拒绝，也就只有你在时他才会和大家一起坐坐。”
说到这，她轻咦一声，“他不会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