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妄和苏辞办了走读，在校外租了一套小房子。
开学的第一天，苏辞特意叮嘱姬妄别坐倒数第一排。
姬妄虽然有些迷惑，还是照做了。
苏辞目睹他乖乖坐到教室前列，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然而等她接姬妄回家的时候，却在他身旁看到了一抹芊芊倩影。
微光在她柔顺的长发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她侧着身，正对姬妄轻声说着什么。
墨发被风吹起，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脖颈。
即使姬妄神色冷淡，气质阴沉，好似也无法抵抗住她的柔光。
两人相处的场景，竟然有丝丝和谐。
就姬妄那个性子，居然还能和除她以外的女生聊天。
苏辞愿称其为“女主光环”。
不需要介绍，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少女就是乔虞。
有的人就是这样，仿佛生来就该被鲜花环绕，享盛世光景。
纵使她让姬妄别坐最后一排，乔虞也还是和他认识了。
苏辞叹息，慢吞吞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姬妄的肩：“哥哥。”
她抿着唇，尾音不似往常那么有活力，听着倒多了丝委屈的意味。
姬妄眼里浓重的墨色，看到她的一瞬间，慢慢软了下来，像雾气，缓缓散开。
他察觉到女孩子兴致不高，皱着眉问：“怎么了？”
苏辞摇摇头，看了一眼身前笑脸盈盈的少女，迟疑地问：“这位是？”
少女微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乔虞。你是姬妄的妹妹吗，长得真可爱。”
果然。
苏辞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好像她这些日子，都在做无用功一样。
既然乔虞和姬妄相识了，那也像原本的剧情一样，已经对她心动了吗？
“我是……”苏辞垂下长睫。
尚未说完，就被姬妄开口打断。
少年声音清越，如一抷山雪，落在指尖，凉意又舒又缓。
“不是妹妹。”
姬妄说完，扯了扯苏辞的衣袖，“走。”
“不是妹妹……那是什么？”乔虞疑惑地皱起眉，好奇地问。
姬妄冷冷瞥她一眼，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关你什么事。”
乔虞脸色一白。
她是娇生惯养的乔家千金，从小受尽宠爱，过得顺风顺水。
旁人见到她，也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喜爱。
乔虞从来没想过，这世上竟然有人会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
分明她是见这少年不良于行，但风姿独绝，便心生怜惜，想和他交个朋友。
一开始还算得上顺利，姬妄虽然神色冷漠，但偶尔还是能和她应两句话。
这让乔虞心中暗喜。
但自从那个唤他哥哥的女孩来了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看得清晰，姬妄看向那姑娘的眼神里，像望不见底的海。压抑着深沉的苦痛和狠戾，还有许许多多的情绪，揉杂在一起。
然而到最后，只剩下浅浅的柔软。
像是猎食的狼，怕吓到他的小姑娘，所以藏起了尖利的齿爪。
而在那少女出现后，他的眼里好似也只有她一个人。
乔虞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陌生而又叫人烦躁。
“我叫阮烟烟，”姬妄的态度让苏辞心情大好，她抬起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