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女人下手也是够毒辣的,”旧茶楼顶,陆丘遥遥望着慕诗嫣消失在街角的踉跄背影,颇为清闲的吹了声口哨,“看来她来时就带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只可惜,她到底是错估了这帮亡命匪徒的狠。”
“很显然,她以为那帮山匪会畏惧于国公府的名头,从而不敢对她下手。”燕川凉飕飕挑了眉梢,“她也不仔细想想……若是那山匪真会害怕国公府,先前又怎会接她的生意。”
谋害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可比动她这个国公府二房的小姐要严重得多。
——他们连慕三小姐的主意都敢打,又怎会怕她?
“愚蠢。”燕川下颌微抬,淡着神情扫了眼脚下的茶楼,那房顶的瓦被陆丘掀去了一片,露出个不大不小的洞来。
这洞恰能让他二人看清室内的一切动响,包括刚才那场不怎么样的活|春|宫。
“走了,我们下去收个尾巴。”燕川招手,话毕先一步跃下茶楼。
慕诗嫣泼出去的那瓶毒药倒是有用,但落在匪首这般本就中了“钩月”剧毒之人的身上,见效总归是慢了一些,须得他们上前补上一刀,再收拾下尸首。
他可不想让这家伙继续这么苟延残喘,万一他挣扎着爬出了茶楼,可就容易坏事了。
“啧,我还以为,这局面已经不需要我们动手了,左右那几人也没多长时间的活头。”陆丘撇嘴,跟着燕川蹿入屋内。
屋内那两名普通山匪已然断了气,唯剩下匪首一人还有些活头,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两人翻窗落地本没有声响,自窗棂钻进屋中的冷风却惊起了匪首的注意,他奋力抬起那只尚未瞎掉的眼,模糊瞅见一片熟识的素色衣角,面上不由露出了喜色。
“救……救我……求……”匪首拼了命地挣扎,试图抓住陆丘的衣摆,后者见此轻蔑地抬了下颌:“救?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你不是……”匪首瞠目,额角青筋尽露,满面不可置信。
不是说……只要他按着他们说的去做,他们就会给他解药吗?
“哦,你是说‘钩月’的解药。”陆丘勾唇,微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一面自袖中摸出只瓷瓶,手一松,那瓷瓶便跌碎在匪首眼前。
“没错,我的确答应过你,只要你照着我们家主子说的去做,就会将那解药赏你。”
“但赏你解药……可不代表我会就此饶过你。”陆丘说着陡然敛了笑,“斩草尚需除根,何况是你这般,身上背负了不知多少条性命的恶徒。”
“现在那解药已经给你了,你也该好好的上一上那黄泉路了。”陆丘俯身,瞳底一片暗潮涌动,“也不知从前那些命丧你手的人,会不会在奈何桥边上等你。”
“——等着将你撕碎。”
陆丘沉声,下一瞬利器入肉声乍响,燕川干净利落地收回了那柄稳插在匪首背上的刀,顺脚踹了踹那死不瞑目的尸首,目露嫌弃。
“你跟这种死不足惜的人啰嗦什么。”燕川蹙眉,就地拿匪首的衣裳擦了擦沾血的刀刃,“怪不得主子说你贪玩,一刀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拖这么久。”
“好了,尸体你喊人来处理罢,我先回去跟主子复命了,告辞!”燕川摆手,浑然没去管身后跳脚的陆丘,顾自翻出了窗。
“呸!你们这帮只知道武力解决的莽夫,这叫攻心你懂吗?攻心!”
少年炸了毛,恨声在屋里嚎了半晌,见燕川当着走得连个人影都不剩,方才骂骂咧咧地朝窗外吹了声哨子,唤来了只传信用的飞鹰。
不多时,那屋中的种种痕迹,便被墨君漓手下的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废弃多时的老茶楼内仍旧一派破烂不堪,楼梯上堆积了厚厚的尘埃,仿佛数年不曾有人踏足过此处。
陆丘等人收拾好山匪尸首之时,慕诗嫣亦顺着国公府角落里的小门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