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让郁之宁说,她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是谁,那么厉沉修若是论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便是在话本中她都没见过青天白日,在桌下偷偷蹭腿勾人的…男子!
若说蹭腿使郁之宁震惊,那么让人揭穿后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郁之宁扯着嘴角,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王爷,你……”
厉沉修眸中含着浓重的笑意,凑近她,故意问:“我怎么了?”
骤然贴近,郁之宁伸手推了他一下,她自己也将头撇开,最后只说了四个字:“不知羞耻……”
“嗯?我怎么不知羞耻了?阿宁同我说说。”
他就是看她不好意思开口,故意这么说,郁之宁偏过头,唇微微抿起:“王爷心里清楚。”
四周的侍女都十分自觉的低下了头,郁之宁见厉沉修没有住口的意思。
“我不清楚……阿宁是在说方才在桌下……唔……”
听着此人越说越离谱,郁之宁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嫩的手面上,厉沉修眼眸犹如黑曜石一般,此刻在闪着微光。他睫羽轻垂,此刻显得异常乖巧,认认真真的盯着郁之宁瞧,被她制止着丝毫没有挣扎。
郁之宁细嫩白透的耳边覆了一层淡粉,她皱着眉头,冷冷的盯着厉沉修道:“王爷,可以不说了吗?”
这句话异常的熟悉,上次在呈祥庙前头的亭中也是如此。如同上次一样,厉沉修眸中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就在郁之宁想松开他时,厉沉修却用手按住她的手,原本郁之宁有意将自己的手心,与厉沉修的唇中间隔着一道空隙。
然而当厉沉修温热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时,她能感受自己的掌心,直直的贴在了厉沉修温软的唇上。
他的眉眼低垂,将郁之宁手掌抬高了些,模样很虔诚,像供奉自己心中的信仰,轻轻的在她手心处落下了一吻。
这个吻比之前所有的都让郁之宁觉得炙热,她几乎是瞬间将自己的手从厉沉修的手中抽出来。
手缩进衣袖中,指尖微蜷,她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账簿上,声音没什么起伏道:“王爷,这个账簿可以让管家拿回去了。”
厉沉修瞧着郁之宁神情淡漠的模样,笑了下,只觉得心中喜欢的紧,凑上去悠悠叹道:“阿宁的脸皮这么薄,日后可如何是好?”
虽说得很隐晦,但郁之宁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对于这种只可意会的言语,她能做的只是冷冷撇了眼那人。
如今她是一点都不想浪费半点口舌,和“某人”做无谓之争。
厉沉修看郁之宁真的不理他了,心知再逗下去,真的要恼了。
他当即就主动认错,收敛了身上那股风流浪荡的劲儿,态度诚恳道:“当真不理我了?我错了,是我不知羞耻,是我枉为君子,阿宁莫要同我这等小人一般计较,别不理我好吗?”
没等郁之宁说什么,只见一个身着常服的侍卫步履急切的从外头赶来,见到厉沉修便躬身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厉沉修敛了笑意:“何事?”
侍卫抬起头,看了眼郁之宁,像是有些为难,迟迟没有开口。
郁之宁合上木桌上的账簿,准备寻个借口,厉沉修看出了她要走的意思,伸手按住了她准备拿起的账簿,转头对侍卫道:“说!”
侍卫面部表情透着纠结,汗水从额头滑落,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回王爷,有人发现林侧妃……去了…青楼。”
这句话无疑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但厉沉修听到后,只是笑了下,仿佛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但郁之宁闻言,却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