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落定,将傅祯的白子逼得毫无退路,厉沉修抬眸看着傅祯,唇边勾起浅淡的笑意,语气透着一些清冷道:“傅公子请慎言,如今阿宁是本王的夫人,傅公子该唤王妃才是。”
“并且,对弈还是专心一些比较好。”
郁褚砚坐在一旁眉头拧在一起,他明确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妙的气氛,开始帮傅祯打圆场:“傅祯同臣一道惯了,一时没改过口来,还望王爷恕罪。”
打完圆场后,傅祯也抱拳垂眉:“是在下唐突了。”
虽厉沉修没有再说什么,可看着棋局,他对面的王爷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将他的棋子一点一点绞杀殆尽。
他抬眸看着厉沉修,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木罐中,双手抱拳道:“在下输了,心服口服,不若……”不若各自散去,你逛你的院子,我看我的兵书?
还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只见厉沉修笑了下,将棋盘上的黑子一颗一颗收进木罐,低笑着道:“不急,傅公子方才想必是发挥失常,再来一局。”
那笑声平白让人后背一凉……傅祯皱了皱眉,这王爷都这么说了,他无可奈何又陪着下了一局。
一局又一局……每一次都是陷阱缠绕,傅祯自认为自己棋艺确实略逊一筹,但每次都是明明结局已定,厉沉修还是却不急于取胜,非要到最后无可奈何之时,让傅祯自己认输。
一局两局便算了,可共下了五局,局局如此……傅祯确定了,这从未相识的王爷对自己有敌意,并且还不小。
这敌意厉沉修就没想过要隐藏,以至于一旁的郁之宁瞧了个明白,在他们第六局下完后,傅祯原本带着浅淡笑意的面庞,早已眉头紧蹙,嘴角绷得紧紧的。
而郁褚砚则坐在一旁,看了看二人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亭中气氛愈加凝重,但厉沉修显然还不想放过傅祯,他抬起手向木罐处伸去。
那修长的手指还未接触到木罐,郁之宁便拉住了他的袖口:“王爷……”
厉沉修转过头,郁之宁正定定的看着他道:“王爷不是还要去逛逛别处吗?”
闻言,他收回了要拿棋子的手,笑了下道:“也是。”
随即站起身来,对傅祯和郁褚砚道:“兄长,那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郁褚砚和傅祯站起身躬身行礼:“恭送王爷。”
厉沉修笑着点了点头,牵起郁之宁的手便要朝亭外走,但走了两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微微转头道:“傅公子,下次再战。”
说完,厉沉修便带着郁之宁下了石阶。
傅祯:“……”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傅祯若有所思:“这短短几个时辰,我应没做什么开罪于他的事吧……如若不是得罪了他……”
那便只有一个理由了。
傅祯口中的话顿了下想着厉沉修方才看着他那眼神,他几乎可以确定,是他想的那样。
“啧……这王爷醋意可真大。”
郁褚砚在一旁听着,皱了下眉,原本绷直的嘴角,此刻轻启:“你说话也有些分寸,阿宁已经是王妃了,你们也算有缘无分,还是另觅佳人吧。”
“……”傅祯被说得微怔了下,平日鲜少一次说那么多话的郁褚砚,为了自家妹妹将他说教了一顿,傅祯挑了下眉:“郁褚砚,你可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他鬓角的发丝迎风轻绕,轻轻勾唇:“你想让我另觅佳人?不巧,我这人偏生就喜欢在一颗歪脖子树上钓着。”
“……”郁褚砚看了他半响,随后吐了两个字:“随你。”
便转身离去。
傅祯吐了口浊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笑了。
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