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羡忙上前拖住了珍珍的双腿,将她整个身子往上托举,又让晴云前去喊可靠的人来,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珍珍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珍珍未先说话倒是先落下了眼泪,“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好,一了百了!”
乐羡见珍珍一头白发,面容也是颓败非常,心中有一丝怜悯,坐在一旁道:“怡嫔娘娘,嫔妃自戕是重罪,你不怕连累家人吗?”
珍珍面色灰败,整个人了无生机,“我如今这般已再无复宠之望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又是那般可怜,我只想随我那孩儿一同去了,又哪里能再想其他呢……”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乐羡轻轻地摇头,这个女人到底心思太软,做事也是未想过后果,只一味随着自己的性子,她等珍珍哭的有些倦了才拿出一小盒放在了桌上,“这头油我曾经送过姐姐一盒,可以去白发生黑发,姐姐若信得过,便用着试试。活着怎么都要比死了好,更何况拖累家人岂非自私?”
言罢乐羡便起身施礼准备离去了,“今日之事,我并未向外传扬,姐姐等脖子上红印儿退去再寻了太医来看吧。旁人怎么劝说终是无用,还得姐姐自己想明白才好。只是下次姐姐悬梁我却不见得来得这般凑巧了。”
出了景阳宫,晴云紧跟着乐羡,“小主,奴婢瞧着怡嫔娘娘也是可怜。”
乐羡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一块一块地走过,就好似这深宫一个个女人被束缚的命运一般,框死在了这宫中,“入了宫,就得适应这里的生活,若不然痛苦的便是自己。”
若非那些女人处处与她做对,她宁愿此生做个咸鱼混吃等死便好了……
自这日之后,乐羡和玲玉便在钟粹宫中,一个养伤,一个养胎,过得十分惬意。
弘历时不时地来看望两人,只等着乐羡伤一痊愈便要召她侍寝。
一日下了早朝,弘历更了衣裳便来到钟粹宫,陪着乐羡一同吃早膳。
乐羡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粥放在了弘历的面前,娇媚道:“皇上尝尝,这个可是熬了许久的。”
西林一旁恭谨地将汤匙双手奉上,弘历扫了一眼西林,眼神暧昧,转而对着乐羡道:“朕发现你总是喜欢吃这个莲子百合粥,可有什么缘故?”
乐羡瞧出弘历对西林眼神之中有着异样情愫,并不在意,道:“哪里有什么缘故呢?嫔妾只是喜欢罢了……”说完就抚着额头蹙眉道:“嫔妾突然觉得有些晕了,想去倒一会儿,便让西林服侍皇上吧?”
这便是给弘历和西林独处的时间了。
乐羡扶着晴云的手进了里间,拉过晴云附耳道:“你站在门口小心地盯着,看西林如何应对,别教发现了。”
晴云机灵,连忙点了头。
乐羡靠在软枕上,揉着太阳穴,想着这次从冷宫出来亲吻弘历之后做的那个梦。
她梦见西林穿着贵人的服饰,很是娇媚地靠在弘历的身旁。
今日见弘历这般眼神看着西林,乐羡更加确认梦中之事。西林是自己的心腹,若是被弘历收入后宫倒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只是不知西林自己是如何想的,只看她一会儿如何应对便是了。
再者,乐羡于梦中隐隐觉得自己并没有喜悦之情,故而今日她很想探西林一探,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
若西林是个忠仆,那她必然会大方的拒绝弘历,回来请自己做主,若她心里本就是个不安分的,那必然会顺承弘历,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弘历喝了两口粥,眼神便往西林身上看去,这丫头杏眼桃腮,粉唇皓齿,倒是个不俗的样子,此刻垂眸羞怯也分外的惹人怜惜。
只弘历见过无数美人,后宫之中千娇百媚的女子多了去了,能入他心的却无一人。若非他念着那编制的手绳,也断然不会看这西林一眼。
思及此弘历便随口问道:“你自幼服侍容贵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