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永珹如此说,面上都露出了惊慌之色,大殿之中立时安静下来,无一人敢言语。
自端慧太子薨逝,孝贤皇后过世之后,皇上再未提及立储之事,更是有大阿哥永璜和三阿哥永璋因在孝贤皇后祭礼上缺失礼数,萌生了夺嫡之心而被皇上严厉斥责,明确说剥夺此二子的继承资格,从那之后,哪个皇子还敢再妄自表露夺嫡之心呢?
而今日,这永珹怕不是真的疯了,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用乐羡再说什么,弘历已是勃然大怒,他将手中那账册摔在淑浣的面前,“你自己儿子说的话,朕信也不信?”
淑浣脊背冷汗涔涔,连咳带喘辩解道:“皇上,永珹疯魔了,所言自是不能信啊!”
乐羡递给了珍珍一个眼神,珍珍即刻会意,哭诉道:“皇上,四阿哥即便是受惊做了病症,但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从未听过的话,他又如何编得出来呢!”
淑浣宛若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这一根怀疑之刺已经扎入了皇上的心中,再也拔不出来了。
弘历看着淑浣的眼神之中有了厌恶之色,这件事已经不用再查,再审下去了,一切已经明了,他冷声道:“李玉,带嘉贵妃回咸福宫,无旨不得出咸福宫半步。”
乐羡瞧着淑浣哭喊着被拖拽了出去,心中说不出的痛快,虽她起初是想栽赃皇后,但到底牵扯了自己、害了未出世的孩子,也是她罪有应得。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指证,真不知嘉贵妃此刻心中是何等的滋味。她日夜念着的皇后之位、儿子的太子之位在这一晚都化作了泡影。以后的咸福宫必定黯淡无光,再无往日辉煌之景了。恐怕嘉贵妃她此生都无法再出咸福宫了。
那些曾经她欺辱过的人,不知又要怎般去欺辱她了。
乐羡转头见身边玲玉面色有些发白,便伸出手去握了我玲玉的手。玲玉手心冰凉全是冷汗,被乐羡这么一握,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经此一事,这宴会也进行不下去了,各宫嫔妃都散了,弘历也未留在储秀宫,乘坐着骄辇往翊坤宫而去。
采樱心生怨念,扶着馥锦的手恼道:“娘娘,这叫什么事啊!您好好的一个生辰,被这些人给搅合成什么了!”
馥锦揉了揉太阳穴,坐在镜前卸下钗环,叹息之余道:“这出戏不比寻常的歌舞好看?打今儿起,这宫里便再没有嘉贵妃这一号人了,贵妃之位便又空缺出来了。本宫只恨无子,采樱你明日再去太医院请了黄太医来,本宫要再让他好好给本宫看看,再开了坐胎药来喝。”
采樱应声。
乐羡与玲玉相携回了钟粹宫,一入屋子,玲玉才长出了一口气,喝了数口茶水方定了心神,“可真是惊险啊!若非四阿哥那一番话,恐怕皇上还不会惩处了嘉贵妃。”
乐羡扶着玲玉坐下,又吩咐墨竹上了些瓜果牛乳来,随后屏退婢女,才道:“这还是姐姐的功劳,姐姐日日去给四阿哥送吃食,初时嘉贵妃怀疑日日查看,可时日久了,她也就放松警惕了,咱们只加了一点致幻的药罢了。再者若非嘉贵妃自己与四阿哥说过那些话,四阿哥纵是服用了那致幻药也说不出来,到底还是嘉贵妃自己害了自己。”
玲玉捻着星雨菩提手串连连念佛,“希望她知错能改吧,以后莫要再害人了。”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乐羡方回去歇了。
这日早上西林服侍着乐羡洗漱已毕,乐羡便左右瞧不见茹仙的影子,便问茹仙哪里去了。
西林垂下眸子有些黯然之色,“小主,茹仙近来不爱见人,总喜欢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她……”
乐羡也早感觉出茹仙大不如从前活泼,只因她面上疤痕永远无法消去,西林不说乐羡也是知道的。
长此以往只怕茹仙会生了心病。
乐羡让西林不用跟着自己,她一人急步到了茹仙的房门口,停顿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