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呵斥,徐玉瑱陡然清醒,收声退下。
只可惜米福虽念旧情,不想把事做绝,可众人还是小看了付荣的心胆气魄。
当后园西墙偏门处的大火止住,米福欲押缚付荣、魏虎等人赶往前园禀见苏靖州时,付荣却跪地瞪目无动。
起初众人以为这个混账故意强撑,便再加三分气力,结果付荣嘴角突然冒血,跟着后仰倒地,至此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彪汉子已经受不了徐玉瑱的糟践,咬舌自尽了。
一时间,众人惊蛰。
足足数息,米福发话:“...世事燥人,自作孽,难得活啊!”
叹声落地,旁边的徐玉瑱听话浮动,心潮涌乱,却未出一字。
米福扫眼一视,也不再啰嗦,仅仅交代吴申、薛三守好偏门,便带人赶往前园,应付接下来的民乱。
前园园墙角楼,耿介正率领庄奴抵挡门外的乱民袭击。
远远看去,火把林立,吼叫如风,粗略估计,起码得有几千人。
但是灾民起乱,多数为凑伙投机奸滑油子,真正拼命的并没有多少,这么一来,看似庞大的乱民局势反倒内虚不少。
正门南面河桥附近,王七河再三鼓劲儿,率领几百个泼皮种胡乱冲上,妄图撞开大门,攀上高墙,破了临河园。
可临河园防守强劲,离得园门还有几十步,墙上的弓箭如雨射下。
王七河等人无法抵挡,只能滚身藏在河坡下。
“娘西皮的混账...这可要了老子的命...”
唾骂发泄,转身胡乱一寻摸,什么也没有,于是王七河冲着几个泼皮灾民道:“去找几个木板顶在头上,挡住该死的弓箭,!”
听得这话,几个泼皮灾民赶紧推脱。
“七哥,这...这弓箭在头皮上飞,俺们不敢啊...”
“杜老爷做啥去了?咋还不出现,别是他自己跑了,留下咱们在这卖命吧!”
乱声燥耳,王七河心里也是浪滚不定。
一念迟疑,王七河斥声。
“狗日的...平日里抢吃食,拿银子,你们一个个都像兔子一样窜的飞起,生怕落后,现在得玩命弄大事,反倒怂的像个老鼠,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死在下面,要老子说...没那胆性还想做个带把爷们,活该你们临了悲死街头,无人收尸!”
骂声入耳,几个泼皮种还真被刺激住。
顷刻迟疑,王七河又吼了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愿来就来...不来就滚’,其它泼皮种愣神不定,等到再反应过来,王七河已经带头抄着柴刀冲出去。
几个泼皮种见状,随着心潮浪滚胆气上头,一息咬牙嗷嗷,索性再冲一回。
同一刻,临河园东北边半里外的雪窝林子里,杜武找到藏匿在此的江湖彪子们。
为首的杜巴癞子对杜武道:“爷们,我这听着动静不对啊,你之前说劫大户,可临河园是雁门郡首屈一指的大庄园,墙高两丈,庄人上千,弓马皆备,就老子这几十人,怕是不够人家塞牙缝啊!”
“杜巴癞子老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交了一百两定钱,况且咱们说好的...我出活,你接事,灾民一闹乱,你就暗中帮忙,助我一臂之力,怎么关键时候话藏退缩,你不是坑死我了?”
急声颤语,杜武瞬间满脑门的汗水。
可杜巴癞子却没有丝毫动身的意思,他把玩着手里的长刀,笑呵呵道:“爷们,我这两天仔细琢磨了下,一百两银子不少,寻常人家够用几年,可话说回来...现在啥时候?啥情况?灾乱要人命,老天懒得收魂,所以说...一百两银子换老子几十个人,这买卖不划算...!”
“不是...杜巴癞子老哥,你咋能这么说话?那一百两是定钱啊,一旦事成,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啊...现在啥都别啰嗦,赶紧动手帮忙吧...否则灾民起乱被镇压,机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