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姑姑的话音落后没多久,太后就急匆匆地来了。
她在院子里就问起,“长音又做噩梦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晚上那会儿被小五给吓的?!这个臭小子,太混账了!哀家绝不能轻饶了他!”
霍承彻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声响愣了一下,惊讶太后来的竟然这样的快,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来了?
这寿慈宫的正殿和偏殿都是单独的院落,宫道弯弯折折,走起来可不算近呢。
这样想着,霍承彻也不耽误,当即起身迎了出去,果然就见匆匆而来的太后只披了一件中衣,后头的合婉抱着披风也才追了上来,给她披上。
霍承彻连忙上前扶了太后,其实是让她走慢些,让合婉能给她把披风披好。
“皇祖母您慢些,太医已经快到了!”说着,少年拧着眉,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提醒了太后,“皇祖母,今日长音的情况不太好,您可别被吓着。”
“不太好?怎么个不太好法?”太后一听,更急了,只是她到底上了年纪,实在走不快。
霍承彻扶得也稳当,正好可以先给太后说说他的猜测,“瞧着模样,可不像是被五弟吓着的,倒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梦见了什么让她害怕的场景。”
“什么?”太后一顿,随即就想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说……”
话说到这儿,太后刚好转过了屏风,就看到了林姑姑怀里呆呆流泪的小宝宝。
惨白的小脸,大大的黝黑眸子,里面全无这些日子的活泼璨亮,只有一片空洞,无尽黑暗,豆大的泪滴从里头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下……
太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都被硬生生地揪去了一块,眼前一晃,脚下一个踉跄。
“皇祖母!”
“太后!”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好在霍承彻在一旁稳稳扶着,太后没有摔着。
不过,太后站稳后,却是推开了来扶她的人,只顾得盯着小长音了。
“长、长音?外祖母的心肝肝哟,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你外祖母啊!”太后上前就把长音小宝宝给搂进了怀里。
霍承彻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眉蹙愈深。
很快,太医也来了,瞧了瞧,只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小公主这模样,恐是还在魇着”,然后开了一副安神的药。
太后亲自给小长音喂了下去,小宝宝任凭大人们摆弄,就这样呆呆地空坐着,连这么苦的药,都让她没有丝毫的动静。
哪里有小孩子爱喝药的?就是长音刚来那会儿,每到吃药时,都是千磨万躲的。何况这样苦,连太后这个时常喝些汤汁药水的人闻了,都觉得苦。
太后可吓死了,硬生生守了一整夜,谁劝都没用。
霍承彻当然不能把太后留在这儿,自己回去睡了,便也留了下来,太后守着小长音,他便守顾着他的皇祖母。
太医的方子还是管用的,小长音喝了药后,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太后抱着熟睡的小宝宝,看着她挂着泪痕的乖巧睡颜,悄悄流了一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