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干干一笑,低头当鹌鹑。
“下月初,那窝小老虎也有四个月大了,孤亲自来验收,梁大人,可要努力啊。”霍承彻冷脸直接宣布。
“殿、殿下……”梁盛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霍承彻凌厉一眼瞪了过去,顿时就让梁盛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看了看天色,不想再梁盛多耽误时间,指了身后的林秀才,“这个书生孤交给你安顿了,还有刚刚那个跑出去的小厮,可别说孤没给你线索。”
刚刚跑出去的小厮?那都跑了多久了?!
梁盛看着眼前少年,简直想破口大骂。
这时,刚刚把他推过来的“墙”们已经灰溜溜地跟了过来,一脸谄笑地赶紧凑上来表功,“大人,您吩咐守在外头的那几个兄弟看到那个小厮,察觉有异,已经跟上去了。”
梁盛看着这些这会儿知道来讨好他的衙役们,阴恻恻地冷哼一声,一甩脸,一点儿也不想看这些属下墙头草的嘴脸。
霍承彻听着衙役的话,颇感意外地看了梁盛一眼,勾了薄唇,“梁大人果然适合当京都百姓的父母官,深谋远虑,不错。”
梁盛现在听着当朝储君的夸赞,十分地波澜不惊,还在心里冷哼一声,半点都没有被夸赞的高兴。
“殿下谬赞了,”梁盛说得面无表情,“下官来时,正好碰到了在巷口张望的福满公公,得知殿下在里头,还有这么大的动静,下官哪儿敢不多个心眼儿?”
简而言之,就是被坑多了,就是木头都被捅出几个窟窿来了,何况是他的脑子呢。
霍承彻看着梁盛敢怒不敢言的气愤模样,倒是对他越发地满意了。
“梁大人谦虚了,”少年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尘土仍未散去的前方,“那这里就交给梁大人善后了,今日是孤没看好老虎,才闹出了这些事,你尽快查清这是谁家的宅子,告知东宫,孤会亲自登门道歉赔礼。”
梁盛看着霍承彻一本正经地“埋怨自己”,心里冷笑不止,这芝麻馅的小太子可真能装,一肚子黑芝麻,偏偏装得白白净净的!
追查这宅子的主人,还搬出“赔礼道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他当初是怎么眼瞎,竟会觉得这位小太子“清润方正”的?
“对了,”霍承彻淡淡拧眉,十分忧心忡忡地说:
“周遭百姓想必也受了不少惊扰,孤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这样吧,劳烦梁大人帮忙,明日起在这附近设粥棚五日,一应支出都由孤的私库出。”
梁盛:这里都是京中勋贵置办备用的“别院”,哪有什么“百姓”?您想把官兵调过来围住这座宅子就直说。
无论如何暗暗腹诽,梁大人应“是”的时候还是很恭敬的,还撑着假笑,看上去很诚信地夸赞了一句,“太子殿下可真是宅心仁厚啊!”
霍承彻淡笑着接受了梁盛的赞誉,抱着睡得香喷喷的小奶包回宫了,留下了梁盛看着一片废墟,气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