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兴奋不已,巴不得长房和老太太斗个你死我活。
吴氏则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个侄女儿真是个蠢的,有夏氏这个蠢笨的继母在,手上又不是少了花销,非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将来老太太拿捏她的时候多了去了。
就一桩婚事,老太太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雾知夏抬起头来,朝马氏冷冷地看了一眼。
老太太被她看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事关利益,她半步都不能退让,“夏姐儿,你母亲的嫁妆不少,眼下交给你的这份,就已经很多了,如此,我都担心你打理不好。别的,你暂时就不要想了,万一出点差错,如何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雾知夏似笑非笑地看着马氏,马氏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一突的,很生气,拍向桌面,“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祖母既是觉得如此很好,那就这般吧!”雾知夏抚了抚袖子,起身,慢条斯理地坐到寻常坐的位置上,“我听说前朝首富的孙女儿,身负家财万贯,被外祖家里图谋,那女子性情刚烈,眼见不但家财拿回来无望,连自身也要受钱财所累,一怒之下,将数千万亿家财捐给朝廷,换取朝廷庇护。”
此人便是前朝被载入史册的安阳县主,后来嫁与王家先祖为妻。
雾知夏的意思很明显,她虽然还不至于要把生母的嫁妆给捐出去,换取朝廷的庇护,也绝不会便宜了马氏。
当年安阳县主父母双亡,孓然一生,而雾知夏父亲安在,外祖家这些年从未少了她的节礼,一应的衣食住行都为她准备的足足的,可见庇护得紧。
她自己的小私库连几个婶娘都比不上,令人眼红。
她可不是没什么根基的孤女,以前她不闻不问,一是蠢,二是没有想到这些,以为一个继祖母,没对自己下狠手就已经是慈爱了。
吴氏也闹不明白,为何雾知夏如今就跟着魔了一样,非要把生母的嫁妆拿回来,难道说,她与夏氏闹翻了,夏氏现在不肯贴补她了?
想到这里,吴氏站出来打圆场,“夏姐儿,你祖母还会害你不成?你这孩子真是的,才多大一点,哪有这么小一点儿,就要打理一大笔嫁妆的?传出去,平白叫外头的人笑话咱们家。快别说这些傻话了,你若是每月的月例不够,就叫你祖母每月贴补你一些。”
马氏当即拍板,“就把我的月例银子,每个月拿五十两出来给夏姐儿吧!”
“是!”吴氏当即应下,“夏姐儿如今大了,花钱的地方也多了,原该如此。不过,咱们家一向崇尚节俭,姑娘们一个月的月例都不多,夏姐儿快赶上我们这些当婶娘的了,手上钱多了,还是要学着节俭才是。”
言外之意,雾知夏如今每月的月例已经够多了,不要再不知足了。雾知夏之所以非要拿回王氏的嫁妆,是因为不遵家规,生活太奢侈,这个毛病得改!
雾知夏听懂了,旁的人也都听懂了。
“大嫂,夏姐儿怎么说也是咱们家里的嫡长女,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太委屈了。母亲和我但有想得不周到之处,大嫂要多关照夏姐儿一些。”吴氏笑了一下,带着些嘲讽,“小姑娘家家的,为点子零花钱的事,惦记着要生母的嫁妆,这话儿传出去可不好听,没得坏了家里姑娘们的名声。”
吴氏只差说,雾知夏没钱花,你们长房为何不补贴一点,一天到晚盯着生母的嫁妆,闹得沸沸扬扬,有什么好?
这都是她的错了?
雾知夏的眼神冷了下来,“二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上这一身天云纱便是我母亲的嫁妆吧?天云纱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我外祖家三外叔祖出了名的不务正业,不走科举,成日在家琢磨一些古书,琢磨出了天云纱的制作方法,总共得了十匹布,都给王家的姑娘做了嫁妆,我娘亲当年陪嫁了五匹,属于孤品,连宫里都没有。”
她抬了抬袖子,端起茶杯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