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个捕快降临杏花村那一刻,徐厚添就坐立难安,看到知县换成宁钰,更加如坐针毡。
先前之所以不怕姓李的寡妇告状,主要是料定李潭观李知县不敢寻徐家的不痛快,根本不可能接状子,就算迫于压力接了状子,凭那猪脑子知县,也只会想到徐厚载死不认账,然后劝说徐家出钱息事宁人,李潭观不认识他,绝不可能想到他身上。
眼下知县换成林氏那贱人的孙子,只怕恨不得他早点死,使劲往他身上泼脏水。
“啪!”
惊堂木震响传来,徐厚添身形一震,慌忙抬头,眼睛习惯性往右瞟。
“是他!”李小英指向徐厚添,满目憎恨。
“是他推倒爹,把爹推到柴刀上杀了爹,扒我衣裳的也是他,我虽然没有看清具体样貌,但他的眼睛有问题,一直往右斜。”
徐厚添心中一惊,将视线摆正,强忍别扭怒视李小英,“你这妇人休要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去过李家村。”
说着,视线不自觉跑到右方,用余光看向宁钰,“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清白。”
“请大人明察秋毫!”
李小英跪回去,双臂前伸头点地,行一个大大伏跪礼,将“明察秋毫”四字还给徐厚添。
杏花村这帮狗东西,艹他娘的,以前欺负老子孤儿寡母,现在连杀人也想让老子顶黑锅。
二老爷在心里唾骂一句,义愤填膺道:
“钰哥儿,我看不用查了,肯定是这孙子干的,他们一家都是黑心狼狗肝,狼心狗肺的事情他们最在行,哈,还想栽赃嫁祸冤枉老子,钰哥儿……”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师爷黄朝适时出言打断。
宁钰扫了眼撸袖子随时准备干架的二老爷,视线落在徐厚添身上。
“公生明在上,本官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来人,带证人。”
不一会儿,差役将一个血人拖进公堂,扔在徐厚添身旁。
“勇哥儿!”徐厚添瞳孔巨震,扑向那人,然后满脸仇视怨毒的盯着宁钰,“徐宁钰,你屈打成招,还有没有王法!”
“公然直呼朝廷命官名讳,按律掌嘴二十,来人,”宁钰从签筒取出一支令签掷出,“打!”
“你敢”
“啪!”
疾风骤雨的巴掌扇来,徐厚添只觉脑壳地震,耳朵嗡嗡嗡响,左脸火辣辣刺痛,不到十下嘴里已经开始渗血,待二十下打完,左脸痛到麻木,连牙齿都痛。
这帮龟孙,都不知道一边打十下吗
“师爷。”宁钰示意黄朝读证词。
黄朝清了清嗓子,展开按着红手印的证词,朗声道:
“据徐宁勇供述:
四月初二,徐宁勇携妻女至李家村岳丈家访亲,从岳丈口中得知王发财家中上年稻谷丰收得益于谷种优良,返家后告知其父徐厚添,多番打探下落实王发财家谷种之事。
四月十三,其父徐厚添派其前往临县酆云县,以南里县首富徐厚载的名义请打手四名。
四月十六下午返回南里县,当晚亥正一刻抵达案发地李家村与其父徐厚载汇合。
案发时,王发财夫妇及其儿媳王李氏在家,抢夺谷种过程中,遭遇王李氏激烈阻拦,情急之下,其父徐厚添解裤腰带恐吓王李氏,于混乱中失手错杀王发财,后为掩盖证据,将王陈氏及王李氏锁进灶房,放火烧屋。
案发当晚,四名打手离开南里县,次日,其返回案发现场查看时发现王李氏侥幸逃生……”
读完徐宁勇的供词。
差役将徐宁勇妻子带入大堂,亲口证实四月十三至四月十六期间徐宁勇的确外出。
“徐厚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