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不瞒你，她阿爹阿娘都觉得我与她登对，我经常带她下河摸鱼，你瞧瞧，这是堂堂太子会干的事吗，若放到你顾敬尧身上，你会下河摸鱼吗，你不会。”
这些，顾敬尧都不会。
萧其非问：“你会带她爬上树顶掏鹌鹑窝么，你不会。”
萧其非还问：“你会带她去面馆不给银子么，你不会，这些我都跟她试过，跑的时候，她力气小跑得又慢，还得我背着她跑，跑着跑着，她藏在身上的金步摇掉了，她就惦记那支金步摇，自己又回去捡。”
金步摇么？
顾敬尧送的。
顾敬尧看着萧其非，追问：“然后呢，她有没有受伤。”
萧其非嘴角上扬，便是个苦笑：“然后都被捉了，我堂堂太子吃碗面连块像样的肉都没有，难吃死了都，最后给那面馆一百两这事儿才平息。”
可面难吃又怎样，赵斯斯开心就好。
“我若是知道那支金步摇是你送的，我绝对不会陪她回去捡。”萧其非说的时候，目光深深的盯顾敬尧。
“那支金步摇差点卷到路过的马车轮里，她着急了她慌了她摔倒了，膝盖破了皮，额头都是血，养了大半个月伤才好！”
萧其非越说越激动。
向来处事沉稳的顾敬尧这一刻觉得呼吸都是疼的，很短的故事，他却听了好久才回神。
那个时候的赵斯斯得多疼，他好似都看到小姑娘疼到眉头拧起的小模样，看到小姑娘哭得泡肿的眼睛泪汪汪。
萧其非有些同情面前帝王的无知：“听懂了吗顾敬尧，你说你多幸运啊。”
“你会折她喜欢的花送给她么，你不会，你或许会觉得幼稚可笑，可是啊，她就是个姑娘家家，心里也是很柔软的，在边疆她也没什么朋友，有人肯送她东西，她都会开心一晚上。”萧其非说。
“顾敬尧，你应该谢我，谢我替你照顾她这么些年，她十年的时光是我在陪伴，她十年的快乐是我在给，在那个苦寒的边疆之地，在那个尸体遍地的地狱，陪她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萧其非说句话的时候，顾敬尧是沉默的，沉默到没有任何情绪。
他一直很羡慕的东西，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从没有见过无忧无虑的赵斯斯，也从没有让赵斯斯无忧无虑。
萧其非又是一饮而尽，拇指擦了擦唇边的酒渍，红着双眼是笑却又不是笑：“看她一天天长大，看着她的乌发一日日变长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深情怎么可能感动到她呢，她见过真正的快乐该是什么样，她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