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潘县令固然是爽利了,其他人可就被折腾得有些难受了。
且不说场上的这些衙役已经被折腾了一天,现下还要一边嚼着麦饼一边就着火把查看现场,单是白主簿这边,也已经被潘县令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弄得焦躁不安了。
潘县令方才那一番说辞,看似是将他和白家本家分割开了,还劝导他“不徇私情,秉公执法”什么的,可他白硕文和白家本家的关系,真的能说断就断?!
别看他日常和县令走得很近,一副与白家本家不和的样子,但他心底很清楚,自己能坐稳这县衙主簿的位置,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白家本家的存在。潘县令需要制衡白家的势力,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个白家旁系百般维护。若是没了本家的牵扯,自己可就没办法在县令和本家之间左右逢源了。
更何况这谋杀锦衣卫可是杀官的大罪,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牵连九族的,又岂是潘县令想分就能给分割开的。所以自己还是要想个办法帮衬本家一把才是,绝不能让这黑锅落到白家头上!
可如何帮衬,眼下却是个大问题!
白主簿目光扫过四周的环境,找不到丝毫可以使劲儿的地方。
现场已经被衙役们给封锁了,那堆尸体边上更是站了一圈的衙役,他但凡想要动一点手脚,都逃不过这些衙役的感知。更何况他也不懂刑名侦查之术,就算被他找到了空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布置啊。
至于说杀人灭口……他更是连想都没有去想。
且不说杀不杀得了潘县令这个七品儒修,就算能杀得了,他还能一个不漏的将这一百多号衙役都给灭口了?到时候只要逃出去一个,就会让他们白家被诛灭九族。
一筹莫展的白主簿扼腕叹息着,只觉得这现场的情形让人分外焦灼。连带着场中的各色人等,都让他觉得格外碍眼。尤其是那个方翔书院的林旷,一直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每当看到这个家伙,白主簿都会被自己的记忆强制提醒一遍,一切都是这个家伙引起来的。偏偏这个家伙眼下还在现场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会和官吏、衙役们聊上几句,就更让他觉得心烦了。
“刑捕头,你方才说这块地有十多天没动过了,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呦,这是被刀砍出来的痕迹吧?你说是不是山寨里被捅死的那个血刀和尚干得……”
“哎,哥几个就负责守着尸体啊……明白,明白,仵作来之前谁也不能碰嘛……”
“其实也没必要再验尸了吧?毕竟潘县令都通过腰牌找到凶手位置了,再验尸难道还能再找到一个凶手不成……”
林旷的聊天声好似讨厌的蚊子叫一般,断断续续的传入了白主簿的耳中。
白主簿一开始听得是心烦不已,但当听到林旷谈及“验尸”的事情时,他却是灵机一动,忽然就有了破局的思路。
既然潘县令是通过尸体上的线索锁定白家的,那尸体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线索,能给我白家洗白呢?
他打心底里是不相信狼牙寨的那帮子乌合之众敢截杀官差的,所以被林旷这么无意间的“提醒”了一句后顿时就有了方向。只是这个时候仵作还没到,他也没法直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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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尸体,就只能站在大坑外边暗暗观察了。
然而夜色之中视物艰难,即便有着火把照明,白主簿看起来也是非常吃力。幸好他有着八品的武道修为,真气加持之下耳聪目明。再加上他及其耐心的仔细查看,在绕着尸坑转了好几圈后,还真被他给发现了一点异常。
那是位于尸堆底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具尸体的手掌漏在了外面。而这只手掌的指缝里,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之下竟然隐隐反射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蓝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