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之礼,该怎么做,可别忘了。”按清代礼俗,新人入洞房需有两名“全科人儿”陪侍,直至夫妻合卺酒饮毕方止。京中达官贵人往往会找高门仆妇,杭州自然没有这许多贵人,孔璐华也放心不下,便将这一任务交给了其他两名侍女。
后面的两名侍女连声应是,不一会儿,新娘戴了凤冠,遮了盖头,在几位侍女的陪同下,先到正厅见过孔宪增,随即与阮元一道,步至门外,孔府送亲的轿子也已经在门前备好。阮元自归己轿,孔璐华也上了婚轿,孔宪增也随即跟来,与吉庆、谢启昆一路同行。阮家前来的仪仗先行,孔府送亲队伍紧随其后,一行人缓缓离开了行馆。
阮元平日出行,一向约以简素,所带仆从不多。这一日想着终是大婚之日,又是与孔家联姻,绝不能怠慢了新娘子,是以大婚之前,阮家也忍痛出了半年余的俸禄,请了杭州最精通婚姻喜事的鼓乐班子,一路在先开道。而孔家想到衍圣公胞姐出嫁,排场也自然不少,先是数排孔府礼乐仪仗,奉了曲阜阙里的古乐,紧随阮家队伍而进,后面是孔璐华的婚轿,婚轿之后,又是数十个大红箱子,接连不断的从钱塘门向学政署而来。阮元一行进了满城,转入营大街,过了将军府前的梅青院,后排队伍,才依次入得钱塘门。
在吉庆嘱咐下,满营这日也出了不少官兵,在营大街上把守要道,自然也兼有些旗营眷属,前来观瞻。焦循这日做了阮元伴郎,一路乘马在阮元轿前开道,眼看官兵迎送,心想自己无官无职,终是得罪不起旗人,也不住的道谢。但一路所见,旗兵似也自知道此次大婚,男方是二品学使,女方是圣人后裔,大多颇为恭敬,倒是没有什么不快之处。
眼见得前队鼓乐渐渐出了延龄门,吉庆想着旗营尚有不少事务要兼理,特意嘱咐旗营,这日夜间不闭延龄门,任由阮家孔家鼓乐卤簿出入。便告辞了孔宪增与谢启昆,先行离去了。满城虽有驻军和其家属,但人数本不多,阮元一行自钱塘门南下,倒也通畅。可一过门前护城河,杭州城内的百姓眼看这场婚礼排场盛大,又早有人放出风声,说新娘是孔子圣裔,又哪有不跟来观瞻之理?一时间自延龄门至杜子桥,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焦循和杨吉原本在阮元身旁,眼看同行不便,也只好上前多番好言相劝,才勉强从紫城巷走了出来,待阮元的轿子行至杜子桥时,天色依然昏暗了下来,阮家平日人手本少,这时又见天黑,自然有些无所适从。杨吉和焦循又让人迅速跑回学署,取了些灯具火把过来,才勉强让运司河边这条路照亮了一半,眼看灯火依然不够,运司河边这条路平日因为紧挨着学署,也不是繁华闹市,火具不多,杨吉和焦循不禁束手无策。
忽听前面一个声音道:“里堂,看你平日满腹经纶,这灯火俗务,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吧!哈哈!”焦循细看前面时,原来正是张若采、林道源这一干阮元幕僚也迎了过来。
焦循一路劳顿,这时自也有些不耐烦,道:“子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这伯元等着拜堂呢,要是误了时辰,可如何是好?再说了,前些日子成天喊着要看拜堂,想见新娘子的,不是你吗?误了伯元拜堂,小心新娘子到了咱学署,明天第一个把你赶出去。”阮元的轿子也过了桥,轿夫眼看焦循在前面争执不下,也不得不先落了轿,一时向后传达去,也自耗费了不少时间。
张若采也笑道:“怎么?里堂,还要挟上我啦?嘿嘿,今日的我张子白,可不是当日射艺时候的我啦!不瞒你说,这新娘子啊,我都已经见过了,那钱塘门行馆日日都有人去拜会孔上公,我等去上一次,又有何妨?我们在行馆里多走动些,自然也就见到孔家小姐了。里堂,像你这般规矩,又不知世上赏心乐事,你要错过多少呢!”
“子白,你若有事,就快些说出来,若是没事,你也帮帮我们去找些灯火过来,我这做着伴郎呢,随意走动不得,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