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乾隆二十四年,《大清通礼》撰修完成;乾隆二十九年,《大清会典》得到重新编修。自此清王朝的体制,终于定型,这不是乾隆一人之功,但他却是最后的完成者。也正因如此,乾隆对这一套体制无比自傲,不容他人妄加干议分毫。
想到这里,乾隆的意志,也更加坚定,道:“宣值班的军机章京进来,拟旨。”
不过片刻,两名军机章京到达依清旷,准备拟旨,乾隆想了想,缓缓道:
“英吉利使臣言及六事,均不得允准。天朝统驭万国,一视同仁,在广东贸易者,并非只有英吉利一国,若英吉利之事,天朝予以恩准,则其余各国,必将纷纷效尤,如此天朝断难行事。”
“况英吉利所言六条,均有不可行之处。第一,向来西洋各国,在天朝贸易,均于澳门设有洋行,兼于广东省城贸易,不得入城。是故除广东、澳门之外,别处并无洋行,若是想在宁波、天津贸易,便要在各处加设洋行,纷扰多事,更无必要。第二,俄罗斯与天朝通商,俱在恰克图互市,先前无有恰克图之处,方特别允准在京城设立商行,此乃特例,而非定制。况且尔等往来天朝,必先在澳门登陆,京城路途遥远,运送货物,亦有不便。第三,珠山求地之语,更与天朝体例不合,彼处并无洋行,发卖货物,均属无用。何况天朝尺土俱归版籍,即岛屿沙洲,亦有专属,不得随意与人。”
“至于后面的……第四,广东画界之事,与前款相同,中外有别,乃是旧例,不得随意更改。若是其他西洋各国,也纷纷效仿,天朝更不能兼顾。第五,贸易纳税,俱有定例,不得因尔国船只较多,便减少尔国之税,否则于其他西洋各国而言,并不公平。第六,粤海关纳税向有定例,依例纳税即可。此次念尔等初来无知,或有奸猾之人,蛊惑尔国王之意,朕不再过问。但若再有前往浙江天津之事,必定驱逐!这道旨大意便是如此,至于其他,尔等自下去斟酌罢!”
两名军机章京得了旨意,便退下酝酿词句去了。乾隆眼看英吉利之事告一段落,也便让和珅、福康安、孙士毅三人告退。
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乾隆这道诏书,会给未来的中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而此后不过五年半的时间,与会的君臣四人,便均已不在人世。这次会议中的不少细节,也就此被尘封了起来……
这日傍晚,阮元也因乾隆诏对之故,来到了依清旷。
这次乾隆诏对,主要是述职,阮元将自己所见所行,一一讲述完毕,对于行礼之事,阮元也不敢隐瞒,将擅作主张之举告知了乾隆。毕竟这件事事关朝仪,原本自己是无权干预的。
不过乾隆听完,却也没有发怒,只是面色如常,道:“此等举措,倒是无妨,总之万寿大典之上,他们还是把三跪九叩之礼做下来了,总比让他们白跑一趟要好。不过这些英吉利人,朕是很不喜欢的。擅登天津、擅用圆明园、擅改体制……阮元,其实你不该这样为他们考虑。”
阮元听乾隆之意,倒是不像责怪自己,便道:“回皇上,臣以为,这英吉利之前从未与我大清相通好,此次前来,初来乍到,有些不识规矩之处,也是正常。臣此举并非偏私于他人,只是想着我大清乃天朝上国,不当苛责于远人,于细枝末节之处,略加恩惠,方显我大清之气度。”
乾隆笑道:“气度?阮元,你毕竟年轻,见识太少,你可知他们行了单膝礼之后,又做了什么?又给了朕一封国书,要朕答应他们六个要求呢。你对他们有大国气度,他们却以为你是软弱可欺,是以这六个条款,朕已经一一驳回。不过话说回来,这等人便寻常官民之中,也不算少了。若是遇到这等人,只怕你是要吃亏的。”
阮元道:“谢过皇上赐教,臣对他们的条款,也略知一二,想是不知天朝体例,妄加揣度之故。皇上只是驳回,不加问罪,已是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