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经过身边的小学妹,周天天显然劲头也不是很足,漫无目的地走,一路上只偶尔评价几句“这弟弟长得还行”、“那个妹妹挺可爱的”,全然没有平日欢脱的劲。祁月也随着更加安静。
高中三年这就过了三分之一,第一年还可以说是年少无知懵懂时,大家有着无尽的热情,可以肆意燃烧青春。如今分科了,曾经清晰的和模糊的东西都拆开摊在面前,还有那名叫“未来”的东西,它们就摆在眼前,逼迫着还未从孩子的身份走出来的人做出选择。多少总要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忧虑与恐惧丝丝缕缕缠绕他们,并不缠得很紧,却仍有些难受,谁都知道谁在忧虑什么,谁都知道谁在恐惧什么,谁都说不出口这四个字。
“年轻真好啊。”周天天感慨。
送孩子上学的车辆将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越走近校门越可以听到嘈杂的车鸣声,家长的唠叨声,保安的指挥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是这里独一无二的背景音乐。年轻的学子们穿着各自的衣服,或好奇,或兴奋,又或者担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生活有各自的精彩。
周天天又问:“祁月,你有想好要考哪个学校吗?”
祁月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她只是循规蹈矩地读,于她不过是尽最大的努力学习,能考上哪个便上哪个。
可她为什么要努力读书呢?
祁月朝周天天摇摇头,说:“我无所谓,到时候再说吧。”
周天天挽着祁月的手收紧,垂头叹了口气,低落地说道:“我爸妈让我这学期至少要考前五十名。”
“祁月,我,我期末那么努力终于考进前百名了,可是,好难,真的好难,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努力。”
“分科的时候他们逼着我选理科,他们说选理科才有更多的选择,有更多的专业,有更多的就业方向……我本来就喜欢理科的,可是他们逼我,我差点就报文科了,幸好后来班主任来问我。”
她的悲伤仿佛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她是那么无助,又是那么困惑,空气都要停滞在此刻。
她们沉默了很久,周天天松了松手,只轻轻搭在祁月手臂上,她看向她的眼睛,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赤诚,她说:“祁月,你真的没想过吗?没有目标,也没有人给你压力,那你为什么要努力读书?你成绩那么好。”
确实,祁月的家人向来对她的成绩没什么要求,那她又是为了什么努力,只是麻木地读书吗?
祁月更加烦闷,烦闷自己不能和她感同身受,不能做出什么安慰她,更烦闷她发现她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
又是安静了一会,祁月只感慨地说了句:“果然还是小时候好。”
原本是想看看这一届有没有好看的弟弟妹妹,可看来看去,这种时候又不由得想起当初的自己,万般情绪只剩下感叹光阴易逝,年华易老。
“是……啊。”
日光那样烈,如过往每个夏天一样,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承载着无数人的热情与期望,痛苦与不甘。
热风吹来,将祁月扎起的头发吹到脸上,这风并不让人愉快,不能给人带来丝毫凉意,而吹起的发丝也就那样黏在脸上,纯白的校服上衣有些透,风一吹贴在身体,更能隐约看见女孩的内衣。
周围时不时有人经过,祁月觉得狼狈不堪,心中莫名地烦闷,却又无力改变什么,连抬脚离开这里都做不到,浑身像被抽光力气。
哪里才是出口呢?
周天天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可这时祁月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
前方干净而清澈的男孩一身简单的黑色,身量瘦长,一头略有些长的黑发,右手向后拉着一个行李箱。远远一看便自有风华。
他走进了些,似是疑惑为何有人站在门口,清凌凌一双眼便看过来。那双眼仿佛敛进世间所有光彩,水润清亮,只一眼就要将人吸进去,睫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