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心烦意乱,再听见小孩子的哭声,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我感觉血压直线上升。
我问了他不下二十遍怎么了,他根本听不懂。我给他唱了所有我会唱的儿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做鬼脸逗他笑,他反而哭得更凶猛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几年前去医院看望姨妈和刚出生的表弟的情景。
“刚出生的小孩,除了吃就是睡,哭要么是因为饿了要么是因为尿了”这是我妈对姨妈说的话。
我好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开始检查起来。原来真的是尿湿了毯子。
我用床上的被子替换掉他身上的毯子。小祖宗终于不哭了。
总算安静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天渐渐亮了,趁着小家伙睡着,我得赶紧出门看看情况。
房门外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门从外面锁住了。
东南方有一小片菜地,里面有一些蔬菜,菜地的角落里有一口井。西边有一个小厨房,米缸里还有小半缸米。
既然出不去院门,我只能重新进入房间。
床头的包裹里,有几件女子的衣服,还有七七八八的小孩衣服。有一个旧得不能再旧,但依然可以摇响的拨浪鼓。
桌上的未完成的针线是一件小小的衣服,看样子是给小孩子缝的。
小孩子身体单薄,不能一直裹着毯子,我得把这件衣服给他穿上。
实际上,衣服已经成型了,很漂亮,只不过剩袖口一点点还没收拢。我三下五除二给缝上,针脚歪歪斜斜,深浅不一。
平生第一次使用针线,没什么可挑剔的。
小衣服袖口处绣了一个好看的“沅”字。也许这是孩子妈妈给他起的名字吧。
对了,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他小祖宗,不如就叫他楚沅。
正在我得意洋洋欣赏自己起的名字时,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警报。我从在宿舍上厕所之前,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赶紧跑到厨房,生火煮白米粥。万幸啊,米缸还有点米,否则我可能要成为第一个穿越后被饿死的姑娘了。
楚沅醒来很给我面子,喝了好几勺米汤,看起来十分满足。吃饱喝足,自己又睡着了。
一切搞定,我终于有时间和力气思考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局面。
首先,我得活着。小时候曾夸下海口,说工作后一个月的工资要带爸爸妈妈坐飞机。还要给妈妈买一条漂亮的裙子,给爸爸买一盒他喜欢的茶叶。
其次,楚沅也得活着。他的妈妈生死不明,也许她穿越到了校医院病床上代替了我,也许她已不幸离世,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小不点不管。
可是,我还是个宝宝呢!太难了!
我从来不讨小孩子喜欢。每次回乡下老家,村里的小屁孩宁愿去追一条狗,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
当然,我也不喜欢带小孩玩,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那种抱手上的,统统不喜欢。
魔幻又好笑的是,我一逗他们,十个有九个立马就哭,还有一个直接把头扭回去了。
最后,我得尽快摸清外面的情况,不然早晚困死在这小院子里。
院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从门旁边的小洞递进来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我趴在洞口,一口气问了她许多问题。比如她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被关?现在是哪个朝代?
她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另一只眼睛看起来也十分浑浊,眼神应该也不好。
也许她看不清,也许我和院子的主人长得像,她并没有察觉异常。
她似乎耳朵也听不见,瞅了我一眼,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没走两步,就听见她嘴里念念叨叨“王妃安好…王妃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