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在底层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知道如何在心理上击败对方,从而让自己站住局面。
颖儿被这么抢白,没了先前的气焰,反而带着一丝羞愧。
抑扬顿挫,先抑后扬,秦沐话锋一转,道:“那个馨儿是我捡到的,本欲让喜子帮忙寻你来领回,但途中引起了误会,所以现在她安顿在潇湘馆。”
“宝儿呢?”
“你问我我问谁?昨夜你我一起,我哪里有作案时间?她们出来寻你,莫不是你说的宝儿真遇到了人牙子。”
“真不是你作案?”上官颖儿稍微梳理,便知道秦沐所言不虚。
好人常直道,不顺世间逆。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秦沐晃了晃那微跛的脚,自嘲道:“你们欺负我跛脚,是不是怎么看都像豺狼?我卖鱼但不卖人!”
“那你也不应该把馨儿留在潇湘馆,那是人去的地方吗?”颖儿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
没接话为何不带上馨儿,秦沐心道要是带上岂不是更麻烦,嘴上纠正道:“贵贱皆平等,潇湘馆怎么就不是人去的地方?你一个官家大小姐,不也坑蒙偷抢做了乞棍儿?”
颖儿羞愧不堪。
好在秦沐没有继续嘲讽她。
解开了误会,颖儿也算恩怨分明,小声道:“对不住。”
“一声对不住就想一笔勾销?”秦沐装作市侩有所图的模样,“欠着。”
倒也不和颖儿计较,秦沐又说道:“宝儿失踪这事,你得赶紧报官。”
见秦沐没有胡搅蛮缠,颖儿自然了一些,摇头道:“没用的。宝儿以前是自己从人牙子手中逃脱的,馨儿她们都是我解救下来的。我一直在追查拐卖人口的幕后推手,但这推手似乎有官家背景。这世道,表面上是一片太平,暗地里已经开始腐烂了。”
颖儿的情绪蓦然失落,接着道:“你以为我对潇湘馆有意见?我问过宝儿了,失踪的都是女孩儿。潇湘馆我也调查过,并没有可疑之处。可惜我心有余力不足,我也很迷茫。”
指的是她爹上官迟的事。
秦沐恍然,敢情上官颖儿怀疑失踪的女孩儿被送往了潇湘馆之类的地方?
秦沐问道:“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颖儿道:“潇湘馆是赵可的产业,赵可又是士族利益的代表,不排除赵可做着这肮脏勾当。然而赵可新任知州没两年,青州在我爹还在任时,便发生过不少人口失踪的案件。所以这个幕后推手应该有极强的背景和本土势力。”
“听说你爹是上官迟?”秦沐试探性问道。
颖儿倒也看得开,道:“不用听说,正是家父。我爹从青州调任西州,得罪了人,被现任青州刺史诬陷下了狱。圣宸开恩,仅仅是抄了家。”
言下之意是全家都受那缧绁之苦。
所以上官颖儿流落民间,又辗转到青州来寻找契机。
秦沐不会安慰人,只道:“不好意思,揭你痛处了。比起北恒王朝的那位,你也不用太伤神。”
颖儿知道秦沐所指,道:“北恒护国将军府满门抄斩,天下皆知。那是北恒的事,原本我还心有同情,可我爹无缘无故被北恒前北境军大将蒙瑱波及,我也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同情了。”
秦沐想起许有为的话,反正已经被许有为惦记了,不如给他制造点麻烦,于是说道:“如果张曦之和秦风的二公子没死,而是在咱们大梁呢?”
颖儿没做他想,置否道:“秦家只剩下长子秦宁苟延残喘,这是北恒风门定了论的。可惜了秦家二公子,据说是北恒玄门天刑宗不世出的天才,已经堪破灵寂之境。你们名字倒是挺像的。”
“是挺像。”秦沐就等着颖儿提起这个话题,忽然问道:“你伤势好得那么快,你也是玄士?”
“嗯。我小时候被测出有玄根,所以爹娘将我送到太宣宗修行。我十二岁那年才在体内修出第一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