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子,你怎么说?”老太太想看梅佑铭的态度。
梅佑铭连忙躬身行礼道:“张家对我恩重如山,大将军与我形同再造,此恩此情我定当全力相报。
但是我自小出门,从来没有在父母膝下尽过孝,这么多年深觉愧疚。当年是我考虑不周,自作主张应下的亲事,如今家母不同意此事,我也不能再忤逆长辈。”
听到这里,老太太怒拍桌面问道:“既然你父母不同意,为何不早提?”
“是我的疏忽,这些年忙于军中之事,忽略了家事,将父母接过来同住时才跟他们提起此事,本想着水到渠成,哪成想......”
说罢梅佑铭跪在两老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老太太老太爷怪我,打我骂我都是应当的,只是不要难为我母亲。”
梅王氏见自己英武不凡的儿子跪地认错,立刻就受不了,这是他们梅家最有出息的人,凭什么被逼得如此。
她尖利的声音道:“我儿是得了你们张家的恩惠,那也是你们该报的恩,我梅家也不欠你们什么,如今我们不想娶你家闺女,竟逼得我儿下跪!
老太爷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这不是什么良人。
老太爷说:“既如此,你先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我们什么时候让你跪过?不用在此惺惺作态。”
老太太也冷着脸:“跪也是他应该的,我们两个老的还经不起他一跪?你娶不娶我张家女儿,我们家的女孩儿依然都是尊贵的小姐。”
“是我深知有错,请求二老原谅。”梅佑铭连忙说。
“今天这事梅老爷可知晓?”老太太问。
“已禀明家父。”梅佑铭垂头答到。
“梅老爷怎么没来?多年未见,除了今日之事,按说他也该来和我叙叙旧。”老太爷也问道。
“他这些年腿脚不好,一般不怎么出门,我来就行了,我们是一个意思。”梅王氏回道。
老太太叹口气道:“你既要做孝顺儿子,不能违背你父母,那我们今天就把事情做个了断吧。”
“母亲,这又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亲家还没有见过大小姐......”张夫人急忙道。
“这还需要什么转圜,你也说了我们张家女儿不愁嫁。”老大大打断她的话说道,“当初这话是我们两个老的提说的,如今也就我们做主了。”
然后又对梅家母子说:“但怎么个退亲,梅家给个说法。如果不能叫我满意,我也有法子让梅家沾一身腥。”
“我们是男的,我们怕什么?”梅王氏不屑地叫道。
梅佑铭赶紧止住她,不让她撒泼打滚说出难听的话。毕竟他虽然想退亲,不愿意娶没有倚仗,给他带不来好处的羽安。
但他也不敢得罪死大将军啊,他仰仗大将军的地方多着呢,绝对不能撕破脸,最好是既能退亲,也能和将军府保持良好的关系。
想定,梅佑铭连忙说:“近年来,川东匪患严重,圣上早有心拔除祸患,有意调派一支军队前往,平复后,军队会驻扎一段时间帮助当地整顿。我已经毛遂自荐,愿意带兵前往。
这一去路途遥远,祸福难料,且不能确定归期,大小姐年岁渐大,我不想误了大小姐,所以提出退亲。”
虽然有点牵强,但也不失为一个冠冕堂皇的好借口,对两家名声上没什么损失,至于人们的私下议论,他们也管不了啦。
老太爷点头同意了。
张夫人踌躇道:“要不等老爷回来再行定夺?”
“我现在还能做得了他的主。”老太爷道。
张夫人不敢说话了。
“把你的东西拿走,”老太太示意了一下那个放在桌上的银钗,“就像梅夫人所说,今后我们恩怨两清了。我们两家谁也不欠谁的了。”
“老太太可是折煞我了,将军对我的教养之恩断断不敢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