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透过屏风缝隙,看见老太爷老太太坐在主位了,脸色不太好。下手坐着夫人,对面坐着一个老妇,她旁边是一个年轻公子。
羽安暗想,那估计就是梅佑铭了,只见他身姿挺拔,面目俊朗,虽然不说公子世无双吧,但习武之人,一身阳刚之气,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自有一种男人气质,积极蓬勃,阳光洒脱,让人向往崇拜。
那老妇外面穿着一件姜黄色团花暗纹的外袍,里面黑色素面马面裙,头上插了好几根金钗,金耳环随着她说话,秋千一样摇摆。
面色发暗,就是那种被太阳晒过的健康色,圆眼粗眉,倒也不是很难看。
远远一看,端得一副老封君架势。
但她年岁应该不是很大,比自家夫人大,肯定没有老太太大,整得比老太太还隆重。
说话间还用手中帕子抹眼睛。
这是什么操作,都怪她们几个犹豫的时间有点长,耽误了重要剧情。
羽安不敢再细看,也贴耳倾听,只听老太爷道:“当年乱军之中,我儿受伤失踪,是梅家老爷救了松远,替他寻医疗伤,照顾他休养,更是冒着战火危险去军中替他报信,他才得以回转。
这救命之恩,我们张家永生难忘。是以当我们提出回报的时候,你们梅家说,只希望我们带走梅家小儿,让他出来见世面长出息,离了那穷山僻壤,将来有个好日子。如果能如此,你们将感激不尽。”
顿了一下,老太爷看着梅家母子又说:“我们带走梅佑铭,怀着感恩之情,一腔真心爱护与他,教他修文习武,松远更是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军中之事。
他渐渐成长了,让他立功受赏,荐他出人头地,他确实很有出息,也立得起来。
如今梅佑铭有官职,有府邸,有仆从,你们也是老爷夫人了,跟着享儿子福,当年的承诺,我们没有食言吧!”
“更何况,”老太爷加重语气,“当年梅小子你在府里住着,和羽安两小无猜,我们当时没有阻拦,但也不是我们逼迫你的吧?
我们想着小儿女青梅竹马,最后总是水到渠成。当时羽安父亲跟你提起结亲之事,让你回去与家人商量,你是怎么说的?”
不等梅佑铭回答,老太爷接着说:“你说你父母对我们家是绝对放心的,家里的小姐也绝对错不了,只要我们愿意,你父母更是一百个愿意的。
“定亲几年你不说话,如今安儿早已及笄,你现在领着你的母亲说,当年你不晓事,父母不同意,你不能不孝?
我们但凡问个所以然,你母亲就来哭诉当年恩情,还说我们仗势欺人?哼!什么道理!”老太爷拍桌子怒道。
老太爷到底是战场上厮杀过的,威压一出,梅佑铭有点怵,他本来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来面对长辈的。他是想从张羽安入手,缓缓地解决。
可张羽安投湖,让他措手不及,反正名声也出去了,不如趁此机会了断干净。
如今老太爷一说,他觉得没话反驳。
“亲家老太爷这话说的,当初佑铭在你家寄人篱下,你们说什么他不得听什么呀,他敢反驳吗?”
梅王氏见梅佑铭不说话,心中很气愤地想:看看把我儿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平时我儿子不知怎么看他们张家眉高眼低呢!
那样一个没娘教养的乡下回来的丫头,配得上我儿吗?真想结亲,那就结现在夫人嫡出的小姐啊,欺负我们乡下人没见识吗?
“梅公子,令堂的意思是我们逼迫你的了?你要知道,我们张家的女儿可不愁嫁,我们张家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混帐人家。”张夫人开口道。
“夫人言重了,我母亲年纪大了,见识浅,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您不要和她计较。”梅佑铭连忙拱手向张夫人歉意地说。
呵呵,羽安气笑了,果然渣男一脉相承啊,我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