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
郑介同作为北上军的统帅,又是从京师而来,代表着皇帝,代表着朝廷,是唐绍不能直接下令支配的。唐绍只得继续安排信使前去北上军大营催促,同时也写下奏章送往京师,上奏战争之艰险。
郑介同暂时指望不上,当前重要的一点就是武州,希望李忱不要让人失望。韩元继不在营中耽误即刻带着唐绍的佩刀前去武州。
此时的武州城内,各项备战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李忱与武州城内的富豪士绅一番细谈后,双方有了初步的信任。
如此,情形就好转许多。
经过这几日的互相试探,在武州众人的配合下,李忱坚定了死守武州的信心。武州城内以张平明为首的众富家大族对这支陌生的京师军队也有了信任。
武宁关上,众军在积极认真的备战,时刻紧盯关外的一切风吹草动,以防北项敌军发动突然袭击。兵甲、箭矢、滚木、石头等物资在源源不断的往关口上输送。
天空中阴云密布,十分压抑,给人以强烈的大战来临的悲壮感觉。
李忱仍不放心当前的诸项备战,这毕竟是众军的第一次守城之战。虽然当前北项大军并未将武州城作为进攻重点,但李忱相信,这一天恐怕很快就会来临。
作为守城新军,看着身后的武州百姓,李忱一脸深重。此战,若是防守成功,就可以极大的鼓舞众军、百姓的士气,对后面的守战就会有很大的激励。若是此战败,也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单是此刻戍守武州的军队会全军覆没,武州城内的百姓也会遭受北项的屠戮。武州城破,带来的连锁反应是不敢想象的。
北项大军可以通过武州城,深入河东腹地,进入到代州南面,对代州雁门前线形成包夹之势,如果这样,纵使河东节帅唐绍再能征善战,也抵抗不住北项大军的南北合围。
河东战败,那么北项大军就会长驱之下,进逼京师,想到此,李忱不忍打了个寒颤。徒然间,战争的重要节点就落在李忱身上,落在了这支由京师远道而来的新军之上。
李忱站在武宁关头,脸色凝重的望着关外。狭长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头,两侧高耸入云的山峰,傲然挺立在侧,静静的望着关外,同样凝视着武州关内的众人,是生是死,悬念很快就要揭晓。
天地万物的独特造化,果然是与众不同,武宁关作为河东重要关口,凭借的就是这份险峻,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
若只是位置独特,而没有险峻,恐怕武宁关早就被敌军攻占。正是因为这份险峻,使得北项敌军视其为重要地点,但迟迟没有派兵围攻,这也是他的局限性,不利于人数众多的大军通行。
“司户参军,武州城内当今还有多少民户?”李忱问向身后的司户参军。
正在发呆的司户参军赵长兴,猛然间听到李忱的问话,浑身一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自李忱率领京师北上军先锋营兵马进入武州城后,赵长兴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恍然失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在经过几番纠结后,司户参军赵长兴便联合司仓、司田三位参军一起前去张平明府上讨主意。三位参军虽是当下武州城仅有的有品秩的大楚官员,可对他们来说,朝廷大事还是距离他们太远。
在原武州刺史巴秋和司马郭里行为了争夺武州大权时,三人夹在其中甚是为难。机缘巧合下经他人点拨,三人暗投司马郭里行,一起应对那个狂傲、霸横的刺史巴秋。
终于,将巴秋从武州赶走,三人以为司马郭里行在河东镇节度使唐绍的支持下会再进一步,接任刺史一职,便可跟着水涨船高,获取各自的利益。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正当众人满怀期待的时候,司马郭里行的家中母亲去世,不得不暂时去职,回乡丁忧。一切期望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武州刺史府,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