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义絮絮叨叨的不停说着,似是终于寻到一知己,敞开心扉纵情言语。
“当今圣上也是一位明主,为何不改变此种状况呢?”李忱有些不愿意相信李信义所说的朝堂现状。
李信义摇了摇头说道:“圣上若是知道,以刚登基时的气势相信会去改变,现在就遑论了,更何况这种情形他从来是不会知道的,又谈何去改变?”
“这帮祸国殃民的狗官,亏他们食天下之俸禄,却从不为天下子民考虑,一心只为升官发财,真是枉为臣子。”李忱有些愤意难平。
“父亲,朝中不还是有一只圣上亲自掌握的强大军队吗?”李忱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
“为父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是说掌握在圣上手中的近卫军神武军。”李信义说道。
李忱望着李信义,有所期待。
李信义却是再次叹了叹气,说道:“为父亲领的右威卫五千人马,虽已不如从前,但要真在战场上,对付三万神武军也不在话下,这点信心为父还是有的,神武军如今更是徒有其名,不比以前。”
李忱满脸的惊讶,神武军,如今京师依赖颇重的近卫军怎么如此,这才短短的十年时间。
“你所知的神武军想来还是停留在圣上当初平叛所率领的那支所向披靡的功勋军队,可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在左右神武军护军中尉的实际统领下,整个神武军也是旗帜鲜明的分为了两个阵营,彼此也是争斗不断。”
“他们本为边军,后为圣上刘治所用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从那时起,战力便步入下滑之道,一日不如一日,历经十余年的京师驻扎,已经完全蜕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神武军凭借为皇帝近卫军,已取代原有的禁卫军,一跃成为诸军之首,更是多了狂妄之意。军中历来有先进的武器或是优良的兵马均由他们先行配备,将士俸禄、甲衣更是军中最佳。”
“可实际上他们早已被腐蚀,不愿同流合污的将士被排挤在一边,不受重用,那些擅长溜须拍马之徒却是步步高升,更有甚者私自贩卖军中物资,换取钱粮,肆意挥霍度日。军中将领为了攀炎权势更是认了两位护军中尉为义父,自认为子,鞍前马后,士兵也多有京师富贵人家子弟充入其中,作为跳板,混取功名地位。”
李信义今日终于大开话匣,将心中众多愤懑之意在李忱跟前尽情流露。将一个个藏于军中的肮脏之事全数说出,一为缓解内心不快,二为更好的教导李忱,希望他能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不要被京师军队中的陋习感染,可谓用心良苦。
“为父跟随圣上南征北战这么对年,圣上对我皇恩浩荡、恩宠有加,当年那些一起征战的老兄弟已经没有几个,为父独在京师领兵,众人皆认为是父亲与圣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这有失偏颇。”
“正因为父与圣上一起长大,才更多、更清晰的了解圣上的性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因此在宫中步步小心、谨慎侍奉、如履薄冰、虽有功劳,却从不耀武扬威,不向圣上提任何要求,尽心尽力,使得圣上有了一定的信任,才到如今境地。”
“为父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你我父子所说,能够时时警醒自己,切不可狂妄自大,自古圣心难猜,伴君如伴虎,一步也不能走错。如今你暂时无官职,除了习武练兵外,也要学会观察朝堂局势,做到心中有事。”
李信义在短暂时间中将京师众多事情一一讲于李忱,放在以前这是不可能的,如今李忱经历此事后,已然成长、成熟许多。
李忱默然无语,今日接受的已经远远超出平素的认知,朝堂内外局势已经是波谲云诡,以后在宫中要小心从事,唯有如此才能安稳。
东宫太子府,刘宏自得知刘治在朝堂全力支持自己,并擢升田泽恩为太子太师后,心中大定,知道太子之位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够轻易撼动,便一改往日态势,于府中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