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甜羹吃,香珠在一旁小声的把吴嫔打人的事儿说了。
甜羹是温热的,香珠算着她的小日子,可不敢给她凉的东西吃。
虽然顾昕觉得自己身子挺好,不至于吃一碗凉羹就闹肚子疼。
但香珠振振有词:“太医都是这么说的,说夏天里人都贪凉,一季下来肠胃都让凉东西伤透了,可是因为身子热,还不觉得,等到秋冬天就要吃苦了。”再说她还有人撑腰:“皇上走时也说了,让娘娘不要吃凉东西。”
行吧,香珠有理有据,顾昕实在拧不过她。
不过甜羹温热着也好吃,莲子依旧甜脆,里面还有其它果子切的碎粒。
快入秋了,等天一凉,想这么敞开的吃水果就难了,毕竟时节在这里嘛。
香珠说:“吴嫔那里,要不要敲打敲打她?”
香珠觉得吴嫔也实在是太放肆了。她在宫门前打人,打的是太监,可是人人都知道她是憋着火,拿太监撒气来着。
顾昕咽下甜羹,说:“甭理她。”
“娘娘。”香珠以前没劝过娘娘这些话,可现在实在憋不住:“奴婢知道娘娘心善,对旁人也没有歪心思。可是宫里头不是与人为善,人家就能用善意回报的地方。就比如李妃吧,她一直闹事儿,娘娘都没同她计较。可是到头来李妃还是一心想置娘娘于死地。”
顾昕眼睛微微睁大,她挺想夸香珠一句的,置之于死地这词儿用得很不错。
但是看香珠的脸色,现在顾昕要是夸她她肯定也不会高兴。
于是顾昕识相的又舀了一勺甜羹。
不能辜负这么好的鲜莲子啊。
“娘娘,这莲子虽然好,但也不能一次吃那么多啊。”香珠这会儿庆幸装甜羹的碗小,要是一大碗,娘娘一准儿也吃得下去。
“我也就吃今天一天,明天就不吃了。”
赵良从外头进来,他今天上午穿的是一件灰绿的袍子,在荷花池边儿弄脏了些,现在换了一件儿宝蓝的。这件袍子是新做的,衬得人显精神。
现在赵良公公可不缺一件袍子穿了。
顾昕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有事说。
香珠示意香露收了碗,把她们都支出去。
有些要紧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良说的果然是件重要的事。
“娘娘,奴婢打听着,李妃和李才人,一起要被送走了。”
当然,李妃已经被降位,从妃子一下子撸成了最底等的采女,李才人干脆连个采女都不是了,只能管她叫李庶人或是李氏。这样的人一应月例、待遇只能和低等宫女看齐。
“什么时候送走?”
“内府的小唐同我说,今晚天黑就送走。”
香珠听了这消息十分解气,不但不觉得这二人有多惨,还恨恨的说了句:“该!叫她们不安好心,以后她们可没法儿害人了。”
顾昕问:“要送到哪儿去?”
“奴婢打听着了,应该是送到南广山的行宫。”
顾昕想了想,没结果,转头问香珠:“南广山有行宫吗?我怎么不记得听说过?”
“回娘娘话,那南广山行宫年久失修,应该是废弃了吧?”香珠知道的也不多,于是两个人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赵良。
赵良自然是打听清楚了才回来的,说起这事儿来他也十分解气:“小唐说了,南广山那行宫的园子、正殿什么的早就没了,先帝的时候说那里地方倒是宽敞,就改成了养马的地方了。李采女她们去了,想来住处是有的,只不过在那里想要锦衣玉食过得舒服是不可能了。”
顾昕明白,这也就是等于流放了。那什么行宫只是说起来好听,这辈子李妃她们也别想再从那个南广山的马场回来了。
香珠比她想的还远。
犯了罪过,失了宠爱的嫔妃到了那种地方,日子难着呢!就李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