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伏地魔觉得自己此刻如获新生,他取得了新身体,摆脱了旧躯体的诅咒,虚托小巴蒂·克劳奇的肩膀:“我忠实的仆人,现在,我赐予你为我穿衣的荣誉。”
小巴蒂·克劳奇的颤抖逐渐扩散到全身,他把一件宽松的黑袍子披到伏地魔苍白消瘦到有种诡异魔力的身体上,然而在他打算重新跪地的时候,伏地魔的身体忽然不正常地痉挛起来,像筛糠般晃动,胳膊和腿僵直地挥动,又噼里啪啦地扭成奇怪的形状,同时从喉咙里发出老母鸡被割断喉咙似的咯咯声,而且这声音又在节奏上像老母鸡下的蛋,一个一个,一颗一颗,最后一泄如注,转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与邪教般的狂舞。
“主人!主人!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啊!”小巴蒂·克劳奇连声叫喊,惊慌失措地扑上去,可伏地魔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黄紫色的脓液勐然炸开,泼了他一头一脸,几乎要迷瞎双眼。
“诅咒……”伏地魔含混不清地呻吟:“这诅咒……”
一旁的哈利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伏地魔痛苦,他高兴地都快笑出声了。
“纳吉尼!”伏地魔用蛇老腔召唤在一旁草地上游动的大蛇,他艰难地抵抗着诅咒的痛苦,手臂抽搐着慢慢摸索到大蛇的鳞片,将这痛苦与大蛇纳吉尼共享。这样一来,在吐出几块溃烂的肉后,伏地魔的肉体才不再恶化,他才赶紧对自己施展治疗的魔法,长出了完整的皮肉,冷冷地看了眼在痛苦挣扎一段时间后彻底虚弱下去的纳吉尼,缓了缓神后,将纳吉尼保护起来。尽然伏地魔还在颤抖,但这颤抖已不再是因为得到缓解的腐败诅咒,而是因为暴怒。
伏地魔看着哈利的眼睛,绿眼睛和红眼睛隔空对望,一方阴冷戏谑不掩饰残忍,一方愤怒不露怯想要藏住恐惧。伏地魔就这样展开双臂,仿佛自豪于自己这幅肉体,说道:“伸出你的手。”
小巴蒂·克劳奇保持朝拜的姿势,把脸上的脏东西在地上蹭干净,只把两条胳膊抬高。
伏地魔先拿到自己的魔杖,他将魔杖对准小巴蒂·克劳奇的断手,像是从魔杖里倒出什么粘稠的液体似的抖了抖。一股类似水银的液体从杖尖流了出来,盖住了小巴蒂·克劳奇手腕上的伤口,并逐渐有了形状,变成了一只银色的手——小巴蒂·克劳奇激动急促地大喘气,他当场舍弃了自己的姓氏,呼喊道:“主人啊主人!我请求您,请求您允许我用您赐予我的银手做姓氏。”
“姓氏不能丢弃,”伏地魔用蛇蝎般的声音柔和地说:“那是纯血的荣耀,你可以舍弃父母给你的名字,以后你就叫……银手·克劳奇。”
“与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划分界限,从今往后,巴蒂·克劳奇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必再顶着那个让我倍感耻辱的名字!”
“很好,”伏地魔用魔杖挑开银手·克劳奇另一只手的袖子,对准胳膊上一道血红色的纹身——纹身是一个蛇从骷髅头里钻出来的形象,被魔杖对准后,“蛇”就活了过来,在骷髅头的孔洞中钻来钻去,给银手·克劳奇带去了巨大的痛苦,就像真有一条蛇钻进了他的血肉之中,不过这痛苦他似乎甘之如饴,等到伏地魔移开魔杖,纹身变成黑色。绝对有变化应该发生了,只是征兆还未显现。
“现在我已归来,”伏地魔没下达让银手·克劳奇起来的命令,他仿佛在友善的和朋友商讨问题:“召唤也发了出去……痛苦会提醒他们,免得他们收不到我给出的亲切提醒……只是……在感觉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他喃喃道,发光的红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不来?”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伏地魔忽然问哈利。
哈利不说话,他怕自己的声音会传递出恐惧的气味,也对和伏地魔交流有着极度的抵触。
“你踩在我父亲的坟墓上,”伏地魔说:“他是个该死的、亵渎的麻瓜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