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似乎有着难以确定的臭味,周围林立的墓碑也彷若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这儿的一切都与哈利面前的黑袍人相称——对方肆无忌惮地露了脸,是他不认识的小巴蒂·克劳奇,但哈利的目光此刻可以穿透衣物,看到在小巴蒂·克劳奇怀里抱着的东西就是伏地魔。
此刻,哈利额头的闪电形伤疤好像活了过来,真的变成了一道嵌进头骨的雷霆,他盯着被包起来的伏地魔,重重地喘息着,视线因为痛苦而变得模湖,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让憎恨督促自己的清醒。这还未见过父母就失去父母的恨,可能本就不会存在,因为哈利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感受,自然也不知道没有父母会有什么不同,但这恨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了源头——既来源于在姨妈家水深火热的生活,也来源于被斯来特林的毒蛇们针对的日子,内在的痛苦情感正与额头的伤痛交相呼应,让哈利刻意遗忘了恐惧,他反复告戒自己——怕谁都行,但是绝不能怕伏地魔,死也不能怕。
“看看他,”伏地魔尖笑道,但哈利总觉得伏地魔应该在忍受着痛苦:“勇敢的,无畏的,哈利宝宝……哼!把他吊起来!”
小巴蒂·克劳奇已经等不及了,他怪笑着单手举起魔杖。
看到魔杖,哈利想起来自己也有这东西,他连忙伸手去抓,但迟了一步,红色的光芒击中了他,打飞他,让他凌空横转几个圈,重重地摔在地上,魔杖也脱手,飞到一丛草里。痛苦更全面地覆盖了哈利,让他在地上痉挛,身体扭曲,蠕动着挣扎,呻吟着被小巴蒂·克劳奇变出来的绳子捆紧,然后吊起来。
必须专心想个办法,哈利反复告戒自己,再坚强一点,最好连叫声都别发出,向敌人表现出自己的耐力……但突然生效的蛇老腔让他分散了注意力,他听到伏地魔用蛇的语言说:“过来,把坩埚带过来。”
一条大的离谱的蛇在阴影中蜿蜒盘旋,卷着一口齐腰高的坩埚缓缓现身,它将坩埚放在小巴蒂·克劳奇面前,紧挨着一座坟墓的墓碑。
小巴蒂·克劳奇把魔杖指向锅底,点燃了火焰。等一会儿,坩埚里的液体咕都咕都地开始冒泡。主仆两人都已急不可耐,伏地魔迫切地说:“快!”
小巴蒂·克劳奇解开包裹着伏地魔的襁褓,他刻意挡住哈利的视线,让坩埚里的液体缓缓淹没伏地魔,然后松手,让忍受着沸腾的魔药烧灼身体的伏地魔沉底。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小巴蒂·克劳奇念出咒语,每个音节像是烫嘴似的,他咝咝地说道。
坩埚紧挨着的坟墓裂开了一个缝,老汤姆·里德尔的骨灰飞进了锅里——道德和伦理对伏地魔来说都去他妈了,他只要自己活着并且掌握权力。
接着,小巴蒂·克劳奇抽出一把银闪闪的匕首,他用左手握住,伸出右手到坩埚上方,接着手起刀落,断手扑通一声落进锅里,他狂热地大吼,满头大汗,面色赤红,嘴里发出的咝咝声更大了:“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
坩埚里冒泡的液体变成了红色。只差最后一步。
小巴蒂·克劳奇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大大咧咧地垂下右手,红着眼迈着阴险沉重的步子来到哈利面前,邪恶兴奋地笑着,刻意营造了自己逼近的恐惧氛围,用刀子在哈利的脸蛋上开了个口子,然后收起匕首,取出一个玻璃瓶接住哈利的血,之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回坩埚旁,把哈利的血倒进去。
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了白色,然后沸腾起来,喷射出银色的火花。这美丽的钻石屑逐渐消弭,之后,白色的烟雾扩散开来,从烟雾中站起来一个邪恶的生物。此刻的事实无疑证明了一点——伏地魔复活了。
小巴蒂·克劳奇立刻跪倒在地,丝毫不顾自己右臂的伤口戳到了地上,他用额头贴近地面,嘴唇激动地颤抖,反复地重复一个词语:“主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