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陛下的面色,似乎不太满意?
哑巴太监想继续上前重新包扎,但净房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这声音仿佛踢在众人心上,皇帝的身子一僵,抬眸就瞧见了门口处揉着惺忪睡眼的女子。
苏婉似梦非梦中摸到身侧空空如也,赶忙就打着哈欠寻了出来。
眼下估计都到了深更半夜,寝屋周围也就净房内灯火通明,苏婉没多想,寻着光亮到了这儿。
“陛下在干什么呢?”
明黄色寝衣的男子前躬身站着三个低眉顺眼的太监,四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僵硬。
这不会是,不会是皇帝的伤口在泛疼?
如此一想,苏婉的瞌睡虫被赶跑了大半,她美目圆睁,几步冲了进来,开口就带上了恐惧担忧的哭腔:“陛下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流了很多血吗?太医,快宣太医啊。”
哑巴太监木着身子,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平日的机灵劲到这会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沐卓的心下也是百感交集,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的谎言圆回来。
本就不善弄虚作假的皇帝尴尬得不知所措,但是太医是一定不能宣的,否则恐怕会让众人觉得,皇帝的龙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沐卓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一叹气,苏婉却吓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陛下啊,你不要吓臣妾啊,臣妾还没满二十呢,要是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苏婉,哭诉的也是迷迷糊糊,尚不清醒。
皇帝的面色一变再变,哑巴太监一个激灵,揪着两个手下的后脖子火速逃离了现场。
“你再说一遍?”
萧沐卓的咬牙切齿在苏婉看来,那就是皇帝莫非伤重得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这样一想,苏婉的眼泪流得就更凶了,“呜呜,世上好儿郎那么多,偏偏叫我遇到你,虽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但谁让你这棵树长得这么好看又对我如此的好,算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测,大不了我随你一起,世间地底,我也舍不得放开你。”
皇帝的身子再一次僵住了,他是没想到突然能听见女子的一番真情留白。
这段话,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无穷的魔力,在他的心尖缓缓地流淌,带着一股灼热之意,一瞬间似拨开了他这几日来的迷雾,让他的脑海间不断涌现曾经的过往点滴。
御花园的夜间初遇,苍梧宫的再次相逢,马场的惊心动魄,她以一种莽撞又强烈的姿态,硬生生闯入他的生活,一点一滴占据了他的脑海和心尖。
萧沐卓将苏婉拉到了怀里,紧紧拥住了她哭得颤抖的身子,“朕,真是败给你了。”
岂止是败,是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
惜花宫柴房里的蔡云烟,蓦地吐出一大口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来。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的污血,喃喃出声:“东西失效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放置在枕边的锦盒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蔡云烟忙起身将盒子紧紧抱在胸前压制住,盒里的东西只能在献祭心头血的时候打开,眼下还没到献祭的时候,蔡云烟可不想心口再被划一口子。
恰逢此时,屋顶的瓦片被人掀开,紧接着,一道男子身影从天而降,一把夺过她怀里的锦盒远远扔去了窗外。
“柳全,你干什么!快把盒子捡回来!”
蔡云烟大惊失色,那盒子里的东西是苗疆圣女留给她的,怎能这般丢弃?
“云烟你醒醒,那东西这么邪性,会要了你的命!”
费劲心力才入了宫,一路小心谨慎避开巡夜的侍卫,柳全此刻的面容上全是对蔡云烟的痛心疾首。
或许,尼姑庵的那几日,叫两人生出了丝丝惺惺相惜之意。
柳全虽然不喜蔡渊平的生平所为,但对这位被牵连的蔡婕妤却记恨不起来,蔡云烟身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