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庄,三人齐身掠入山林。
身如轻雁惊鸿客,踏花无痕,少许呼吸便飞得老远。
林厌离瞥了眼身后炊烟,伸伸手拍了拍腰上的酒葫芦。
天下王朝气相,皆从村庄来,农家生活好了,才有生机勃勃。
身后炊烟缕缕,倒也不错。
从南至北,没有继续耽搁时间。
林厌离和李竹酒踏飞剑,秦琨羽驾驭神行州,跨过渭州的边界后,便径直向东行。
耗费半月时间穿行金州,三人来到了东方三郡。
千年前,此地名为东莺国,因海莺啼声委婉而出名。
后因东莺国的君主贪迷美色,沉浸后宫十年不理朝政,导致国内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当时,胭脂国开国皇帝正值壮年,见东莺国国运衰败,举刀戈伐之,大军所到之处,百姓夹道迎侍,甚至亲手打开了东莺国国都的大门。
自此,东莺国俯首称臣,经过十多年的改土归流,东莺国名存实亡,最后成为胭脂国的州郡,取名为临安、龙跃和广鱼。
龙飞凤舞,萃于临安,临安,龙凤围聚之地。
海岸上,林厌离赤脚踏水而行,看着海面飘来的云雾呈现天地倒跌之色,不由感慨天地玄妙。
这时,有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头上有着一根长长犄角,正是那吞天角鲸。
李竹酒看着海浪翻滚的大鲸,右手一翻,递出一剑。
剑气旋转,搅起海水,同样是一头庞然大物。
驭剑术——吞天鲸。
两头角鲸在海面腾浪,掀起高浪,水汽弥散,热光照下,一片朦胧神采。
人间幻梦,犹如泡影。
林厌离双眸注视着自己的赤裸双脚,那里时不时会吐露气泡,凝神看去,可以在沙子底下发现一些扇贝、小鱼。
远处两头角鲸追逐,很快将身影甩入朦胧云雾,扑腾一下钻入水面,最后一头扎入深海消失不见。
只是那只角鲸不知道,刚刚陪它玩耍的“同伴”是一缕剑气,源于某位少女的一时兴起。
在临安万里之遥的金陵,一位儒衫青年快马到了金陵城下。
从北而南,一直见到金陵城外悬停的那些仙家渡船,儒衫男子平静的内心泛开波澜。
走上这一程,他怕是将后半辈子的仙家全部见了。
穿行沟渠上的浮桥,儒衫男子见到沟渠中有大而无当的怪异之物轰隆作响,一时惊为天人,翻身下马,冲那“怪物”作揖拱了拱手。
这般场景,值守浮桥的士卒已经见多不怪。
金陵是胭脂国的都城,南通北往,人流极多,出现这样的形景并不奇怪。
“别拜了,这玩意叫“挖掘机”,虽是仙家之物,里头操控的却是凡人,你一个读书人身份高贵着呢,头低多了,会折他们的寿数。”
一位年轻士卒说了一句,随后又抬指朝向远处继续道:“那个叫拖拉机,另外那个四个轮子的叫斗车。”
梅长彦抓着马绳,向这位年轻士卒拱了拱手:“这些莫非是墨家机关术?”
年轻士卒晃了晃头道:“墨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东西都出自千魔宗。”
“千魔宗!”
梅长彦读书不少,闲空时也会看一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曾见过几次千魔宗的身影,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它是一个魔道宗门,宗主叫江晚离,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是极好看的女子。
至于有多好看,梅长彦也幻想过,大概脸蛋跟林厌离一样好看,身段跟梅杏儿一样好。
梅长彦冲年轻兵卒道了声谢,随后骑着骏马临近城门。
看着远处的黑色城楼,梅长彦顿感肃然。
国都就是国都,小小县城与之相比差了太多了档次。
梅长彦骑马随人流一起进入城关,经守城将士盘问一番后,他取出了那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