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如今需要韬光养晦,绝不能和顾学士为敌。
尤其是为了张氏这样的女人和顾学士结仇,在铁老伯看来太不划算。
……
半个时辰后,茶楼。
“来得巧不如来得早,小姐,这可是我们掌柜最后一点存货,从江南道买来的上品红茶。”茶楼的伙计殷勤的招呼着,快速的把桌子和椅子又擦拭了几下。
每年到了冬日,雪一落下来,整个镶武县大街上都看不到人影子,茶楼的生意就更加清淡,掌柜的往年都是不到正午不开门,天一黑就关门,一天下来都没两桌客人喝茶。
可今年却出了鬼了,这都下了三场雪了,但镶武县的外地客突然多了起来,不单单茶楼生意好了,客栈酒肆更是住满了。
茶楼伙计这几日收到的打赏比过去一年都要多,此刻即便看到湛非鱼一个小姑娘大冷的天来茶楼,伙计也不奇怪了,这些天奇怪的客人多了去了。
“把炉子升起来,我们自己煮茶。”何暖接过话,示意伙计把茶叶送上来就行。
“好嘞,小的这就去。”伙计立刻应下,这已经是今天遇到的第八桌讲究的客人,毕竟茶博士煮的茶也没有这些大丫鬟的茶艺好。
湛非鱼对喝不喝茶是无所谓的,正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醒脑,早上写了一篇策问,又写绞尽脑汁写了两首诗,头痛的厉害,这不趁着天晴出来放个风。
当看到下了马车的一行人,湛非鱼不由诧异一愣,“阿暖,你看?”
何暖正在剥桂圆,打算给湛非鱼煮一壶果茶,此刻抬头一看,进门的一行有六人,其中一个是贵妇衣裳华丽,头戴金钗步摇,而那张脸却和张氏有七成相似,只是看着要年七八岁。
而且不同于张氏如水般的娇柔温雅,贵妇板着脸,眉心有竖纹,依稀还能看到脸颊上两道浅浅的法令纹,而且衣裳颜色也是厚重深沉的紫色,这抹威仪一看便是后宅的当家夫人。
看着几人进了茶楼,湛非鱼玩味的笑了起来,“想来是张家的人来了,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男人在官场争斗,后宅则是女人的战场,张依依高嫁了,张家的两个嫡女难道不嫉妒?可还要捧着张依依,想要修复关系,为了攀附将军府,说不定还要伏低做小。
而杨家出事,张依依落难,张家嫡女们不但不会施以援手,反而会落井下石,所以莲儿此前才对杨旭那说辞,当年张依依若不去镇边侯府,只怕真的会被卖到肮脏地。
“看年岁应该是张家嫡长女张闵嬅。”何暖看过张家的情报,嫡女有两人,另一个和张依依同岁,而且嫁过去的是次子,眼前这妇人只可能是张家长女。
湛非鱼点点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华服锦袍的男子,看着四十来岁,蓄着短胡须,五官清瘦偏古板冷硬,长相上和张氏、张闵嬅也有几分相似,必定是一家人,“那就是张家嫡子了,我记得好像是同知。”
“应该是。”何暖应下,视线掠过,微微在其中大红狐裘的年轻姑娘身上停留了半晌,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般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她对张闵嬅的亲密,想来是母女。
“这是带女儿出来长见识?”湛非鱼顺着何暖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落在这大红色狐裘的姑娘身上,只是面容看了起来更加硬朗,少了女子的柔美,身子骨也高壮,这五官不像她母亲张闵嬅,估计是随了她父亲。
大庆朝对女子的并不严格,而且有母亲和舅舅陪同并不算逾越。
比起及笄前在娘家,成亲后在夫家,即便出门也只是赴宴或者去庙里祈福,能跟随长辈出来长见识,看得出张闵嬅和她夫家都是有远见的。
“他们来茶楼应该是会客。”湛非鱼看着往楼梯处走去的张家一行人,这个时间点来镶武县,张家或许是为了分一杯羹,难道是打算交好即将起复的将军府?
何暖一看湛非鱼这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