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是否向他们出口棉花,这些国家都能得以发展,相反帝国的棉花种植业也因海外市场受限而倍受打击。
沈长河继续说道:“可问题是,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这些年河中之地棉花种植面积的扩张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获得了更大的海外棉花市场。所以说,这是一直以来都在做的,李昭誉还提及,只能说他有更佳的办法。
李昭誉说:“我看了很多关于西疆各绥靖区的农村调查报告,这几日也实地考察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帝国海内行省来的移民多是贫苦的农民,这些移民对河中之地存在着各种疑虑。
一般来说,农民是希望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河中之地也能提供,但问题在于,他们要经过西津等城市,沿途有了很多诱惑。到了河中绥靖区,分配给了他们土地,但还要买种植、工具、耕牛,这些绥靖区可以提供,一般是借用或者借贷。
因此等农民开始种地,就欠了债,相反,西津等城市拥有比较完备的救济系统,即便一个农民在城市里找不到工作,也不至于饿死,可以用一个适应期,如此对比,两地就产生了差距。”
“可是从长远来看,河中之地对于农民更为适合。”
李昭誉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却发现,这里有很多问题,比如,集中划片种棉花,农民就很疑虑,因为他们秉持着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想要种粮,却要到很远的地方。而一些加入私营农场的农民,虽然不欠债,但也没有自己的土地。其实就是倒逼着农民成为农业工人。
即便农民咬牙挺下来,接受河中绥靖区的安排,种植棉花,却没有任何销售渠道,棉花大部分的利润被贸易公司和采购商赚走了。本地棉花收购价与西津的棉花交易所的交易价格差的很多,而且增长幅度也不同。”
沈长河不由的紧张起来,难道这位大公子真的是来找茬的?
李昭誉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制定一个统一的合作社,直接把棉农和纺织厂、贸易公司联系起来,建立长期采购制度和统一定价,减少中间环节,让棉农不用每年担心棉花价格,而是以一个有保护的价格进行出售,这样,中长期都有保障。
而贸易公司和纺织厂也可以拥有稳定的供货渠道,不用年年担心棉花价格大涨。”
沈长河笑了笑:“类似的方案,从裴大人时代就考虑过,在西津也有过实践,只不过那个时候不是棉花而是小麦,但结果不容乐观,虽然签订了合同,但一旦第二年价格上涨,农户就会把产品出售给小采购商,而如果价格下跌,另一端的大商人就会以各种手段刁难农户。”
李昭誉平淡说道:“那就连这个合作社一并取消,直接让欧洲人在本地投资,雇佣本地人建设棉花农场。”
沈长河一惊:“您的意思是,让欧洲商人在河中之地拥有租赁使用土地的权力?”
“是!”李昭誉很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裴元器时代的合作社搞不起来,就是因为农户与大商人互相没有筹码在对方手上,尤其是那些外国商人,违约又能怎么样,根本无法处罚他们,相反棉农就在本地,一旦违约就会遭到处罚。
如果外国商人在帝国境内有农场,租赁土地的地租和农业机械都会成为抵押品,就不会敢于太过放肆。
但这个政策本身就是特别大胆的,因为这里是理藩院治下的绥靖区,不是行省,在西津,外国商人是有投资土地的权限,只不过资质和土地使用类别会进行审查,但绥靖区可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