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盛的声音清冷,犹如玉石敲击,冰凌凌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太子。
“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便无怨无悔,殿下,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吗?”他问,寒潭般的眸子因酒意而显得朦胧,似乎含着几分水雾一般。
魏海旺心底冷笑连连,他懂吗?
他拿什么去懂?
这人往日里与自己那般不对付,现在却是来打感情牌,谁能信他的话?
但他们幼时的确有几分情谊。
他帮魏辰盛赶走那群胡闹的皇子,魏辰盛帮他应付难缠的太傅。
只可惜,如今两人走到了对立面,根本没法再往回看。
魏海旺偏头,抬手饮完酒,滚烫火辣的液体烧得他脑子都有些混沌,他轻笑道:“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他们之间的关系裂痕,已经无法再修复。
在权利场上,只有争斗。
魏辰盛摇头:“不,不一样的,只要你想……”
“够了。”魏海旺像是再听不下去,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蹙着眉头却对上一双眼尾生红,含着疑惑的眸子。
魏辰盛未说一句,却看得他心中发虚。
“菜都要凉了,别再说了。”魏海旺轻声咳嗽,随即道:“不知你要来,没能准备你喜欢的,莫要见怪。”
魏辰盛的注意力被他的话转移到了桌上,黑冷的眸子盯了一会,冷不丁开口:“挺丰盛。”
是他一个人时不该有的丰盛。
若是他提前不知晓自己会来,那他准备这么一桌,是为了招待谁呢?
又有谁是在他来以后,便不方便上桌的呢?
魏辰盛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抓着筷子的手也紧了几分,偏对面的男人像是陷入了一种无端的愧疚中一般。
看过来的目光极为复杂。
有不悦,有无奈,还有几分惆怅。
魏海旺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但自己的想法是真的被动摇了。
他话语间的示弱令人很心动。
若是他再提前一点说,说他愿意退位让贤,说他可以只做个陷阵冲锋的将领,或许能改变以后的局面。
但现在说,到底太晚了。
魏海旺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错乱复杂的掌纹似乎预兆了他未来的路不好走。
他已经犯了错,将北凉太子从狱中捞了出来,这一步走错,后续便没办法更改。
除非他现在便杀了哈拉,将一切粉饰太平。
可他又真的能相信魏辰盛所说的话吗?
魏海旺眯起眸,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润面容上棕褐的眸子泛着光,犹如漂亮的琥珀石一般。
但心里头的恶意却是无休止地加深。
皇位,他必须要。
二人身后,便是藏着哈拉的卧房。
他们这美酒美食伺候着,哈拉缩在屋内,只能巴巴地等候着。
或许是觉得他不至于蠢到自爆,魏海旺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放,这般相信他,倒是令哈拉有些想笑。
他此举,犹如养虎为患。
哈拉从凳子上起身,忽然腹部传来剧痛,心脏剧烈收缩,他径直摔在屋内,发出一声闷响。
双手用力抓住地毯,上半身匍匐在地上疯狂喘气。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一直在暗中观察四周情况的魏辰盛也听见了这一声,他面上的醉意都瞬间散去了几分。
男人豁然站起身,魏海旺也随意地站起,拦在了他面前。
“你这是要做什么?”魏海旺轻声一笑,拿起桌上的扇子,压住他拔剑的手。
气氛紧张,犹如剑拔弩张。
魏海旺不愿松手,魏辰盛也不愿退让。
“里面有人?”男人问。
魏海旺笑着摇头:“没有。”
魏辰盛面色有几分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