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大军又是没有动静的一天,帅帐里军官们进进出出,还有舞乐声传来。
大营传开了一个流言,开始没有多少人信,但是随着太阳西沉,越来越多人在窃窃私语了。
“听说了吗,李守贞节度使要投降契丹人了。”一个士兵悄悄说道。
听见这话,身边好几个人转身咬起了耳朵:“我怎么听说是杜重威节度使要投降了。”
第三个士兵一脸肯定的说:“我表兄的大舅的侄子在杜节度身边当亲兵,他也是这么说的,听说契丹人要扶持杜重威当皇帝。”
“啊?那我们岂不是从龙之功了?”第一个士兵欣喜不已。
“开玩笑呢,杜节度手下有十万大军契丹人怎么睡得着,我听我表兄的大舅的侄子说是要行十一抽杀,剩下的人以后就一直留在这里戍边。”第三个士兵一脸神秘。
“啊?那你表兄的大舅的侄子还坐得住?”
“他可是杜节度的亲兵,当然没事,他跟我说了,到时候躲到他那边去,保准没事!”
“老哥带我一个……”
“啊?那怎么行,我爷娘还在大梁呢。”
听到第三个士兵肯定的消息,身边好几个人紧张了起来,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流言好像传染一样,几乎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大营,到处都是神神秘秘咬耳朵的士兵。
杜重威亲兵走在营地里,感受到各处传来的狐疑目光,胆战心惊,把这个消息报了上去。
“是谁在瞎嚼舌头?”杜重威亲兵都头杜立腆着肚子走了出来,手里马鞭挥的嗖嗖响。
“把他们几个给我抓起来,各抽三十鞭子!”杜立耀武扬威地说道,他是杜重威侄儿,又是亲兵都头,权力很大。
当下,几个倒霉的士兵被绑了起来,按倒在地,狠狠地抽了三十鞭子,背上血肉模糊,气息奄奄。
“流言都是假的,你们不信杜指挥信谁的!一群贼杀胚!”说完,杜立又腆着肚子走了。
士兵们交头接耳,有的信,有的不信,但是怀疑的目光始终打量不停。
李昭营帐里,也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正是幕后黑手李二郎和史大郎。
“你说的这办法有效嘛,你看那杜立,一句话就打消了士兵们三成疑虑。”史彦超有些怀疑地说道。
“放心吧,流言终究是流言,杜重威除非有本事拉出去跟契丹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否则,埋下的雷早晚会响。”李昭自信地说道。
初八,大营里出去几个探马,说是往南探路,但是走到没人地方,又悄悄往北而去,有人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杜立……
初九,依旧没动静,那几个探马回来了。
有心人注意到了,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流言又开始发酵了。
这次,杜立连砍了十个人头才勉强压下去。
初十,一大早,士兵们吃过朝食,就听见点将鼓响,各个节度使以及都指挥使都往帅帐聚集而去。
好一会,杜立出来传令,让各军中军官聚集大军,杜指挥有话要说。
士兵们以为要打仗了,纷纷欢呼不已。
说到底,现在的禁军和契丹兵战斗力相差不多,一连几天憋在军营里,都是厮杀汉,大家都快憋疯了,好不容易能有个发泄的机会,简直就是过年了。
“二郎,看来是要聚起来再打一仗,你的那些个小手段怕是不管用了。”史彦超忧心忡忡地说道。
眼下,这个莽撞汉都不对后晋抱什么希望了,只是专心为自己打算,听说可能要出营打仗,有些失落。
“那倒未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吧,杜重威怕是搞不好要抱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李昭依旧一副淡定模样,心里却也悄悄打鼓。
“将士们!”点将台上,一个红袍军官出现了,离得较远,看不清面目。
连他说的话,也是靠前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