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郎的暖房很大,过道两侧都是排队等候接见的官员,因为暖房火炭烧的太热,所以这些人全都发了个小宫扇,不住的扇可还是热的汗流浃背。
暖房屏风上,是一副法家先贤韩非子画像,一看就是名家之手。满城皆知,右相林九郎乃是法家能人,行事取法家之道,不依儒家仁政。
进得近前,右相林九郎正在跟左右几位将军议事下令,仿佛没有看到下拜行礼的李必,这当然是给个下马威。
“圣人酉初自大明宫起驾,左右羽林军须全员护送,某要见二位将军的真本事,莫要只摆花架子。”
“喏!”右手两名将军应诺。
“直至圣人入兴庆宫,方由龙武军接手,将圣人护送至花萼相辉楼。右骁卫此时负责守住全城官府重地,防止官衙让狼卫给端了,惹人笑话。”
“喏!”左手一将军应诺。
这老狐狸,当着李必的面,说这个什么意思?不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嘛。
“酉正之时,圣人登楼,你们三卫合兵五千,皆暂由龙武军陈玄礼将军调配。千万安抚将官听令,今日事急,圣人安危为要。若谁,在此时计较名分,不肯出力办事,不要欺我不会知道!”
三位将军连忙行礼:“不敢!”
这时,林九郎才瞧着跪地的李必,悠悠说道:“长源来了?”
“靖安司代司丞李必,冒昧拜见右相。”李必躬身行礼。
林九郎示意介绍道:“左羽林大将军郭英义,右羽林大将军安崇章,右骁卫甘守成将军,御史中丞黄真,新丰县丞吉温。”
几人相互见礼,甘守成埋怨道:“李司丞办得好差事,是怕我们过节太闲了吗?非要给我们生点事做。”
林九郎挥手道:“行了,都下去吧。各自速速办理。”
三位将军起身退下,御史中丞黄真、新丰县丞吉温没走。
林九郎招收,示意李必上前来,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晚辈一样和蔼亲近。
“长源见林某何事啊?”林九郎明知故问道。
李必左右看了看,表示为难,“请私议。”
“林某从不与人私议。有事从法。”
李必说道:“若从法?请右相令龙武军、右骁卫参军、郭利仕将军属下,火速离开靖安司。他们正在干涉我司查办大案。该法办。”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黄真行礼,递上来几封奏折。
林九郎象征性的翻看着,嘴里念道:“致西市西府店店东亡命。致怀远坊里正及坊民亡命。致长安无辜百姓亡命。这三封弹劾奏折看到了吗?御史只知今日靖安司失职,陷圣人与长安于危境。若法办,应当,当弹劾靖安司上下。”
李必据理力争,“不法之事,皆由狼卫所为,靖安司已全力办案,林公弹劾不着。就算有错漏,也请林公先行公文。待灯节过后,三司会审,方能定靖安司是否失察。”
林九郎微微一笑,淡定道:“事急从权。”
李必转而话锋一转,“御史中丞、右相僭越,调动三卫当由兵部尚书李适之持符,右相无此职权。”
兵部尚书李适之,也就是左相李适之,身肩兵部尚书。
李必这话,让右相林九郎撇嘴,心说这毛头小子,敢这么当面指责老夫?
新丰县丞吉温开口道:“左相雅逸,昨夜酩酊大醉,至今未能醒酒。右相听闻狼卫之事,立时请旨暂代。”
意思是我们合法,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李必心中冷笑,什么左相喝醉?恐怕也是你们使用的诡计,阴谋诡计夺了左相权柄吧。
微微思考,李必拱手道:“右相不喜出错,尤其在今日,对吧?”
林九郎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讲。
李必接着道:“圣人今日有大令将颁,右相等领大任,对吧?那么狼卫之事,还是交由我管,对右相更好。事成事败,右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