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缭绕,整个祠堂都浸染在特制的降真线香中,让置身其中的人心生肃穆。
陆晴曛把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见龚云要谈及武鸣王府私隐,她连忙告辞避嫌。可萧庚辰却不肯让她走,攥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拉到身侧道:“你不用回避。”
她连武鸣王府兴起的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再谈及萧弘济与柳夫人之间的私密,有什么好回避的?于是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洗耳恭听。
萧庚辰转身看向龚云,龚云却垂着头不敢看他们,便道:“龚叔不用避讳,我想知道父王的过往。”
龚云迟疑地看向祠堂中央的棺柩,倏地跪下行礼道:“夫人的存在是王府中不可言说的机密,王爷早就严令禁止府中下人,乃至军中士兵在私下里谈论夫人的身份。”
“至于世子的身世,更是绝密之事,下人中也只有我和辛冬知道。”他顿了顿,艰难道,“夫人孕育世子的时候,阳平长公主已经加入王府,仗着有昭帝和荣王撑腰,在王爷根基未稳的时候强行入主王府后院,一直在王府后院霸道惯了。”
“世子也知道,王爷自幼被养在军中,及冠时才回到京都。后来王爷继位时边境就不太稳固,根本无暇在京都发展自己的势力。早些年好不容易平定蜀国进犯,北凉与瓦剌就从沙井卫破关南下,所以那段时间王爷一直在外奔波,根本无暇顾及留在京都养胎的夫人。”
“王爷刚刚继位,在京都中不如荣王他们根基深,又逢战事,那时京都尽在昭帝的掌控中,所以夫人生怀的那段日子很不好过。”
“为了瞒过阳平长公主而顺利诞下世子,夫人裹腹已是寻常,面对长公主的刁难,夫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地顺从。宫城中的手段虽不见得很辣,却很是折磨人,长公主深谙其道,听辛冬后来说起,夫人好几次都见了红,差点就以为保不住世子了。”
“好在上天垂怜,夫人靠用药推迟生产才能撑到王爷回京。”龚云突然声音沙哑道,“可世子出生的消息并不能一直隐瞒下去,阳平长公主知道后,便用世子的玉碟和身份作威胁,命王爷和夫人交出未满月的世子。”
“夫人自知其身份不能给世子前程,便劝说王爷答应长公主的条件,同意把世子的名字记在长公主之下,这样世子便是武鸣王府名正言顺的嫡出。”
萧庚辰微微垂眸,深不见底的双眸中也不知孕育着怎样的心事。陆晴曛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等他诧异地看过来时,陆晴曛还不忘笑着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用这些小举动安慰他。
龚云低头整理着思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突然气愤道:“只是谁会料到,堂堂一国长公主,说话竟出尔反尔!”
萧庚辰心下一沉,果然就听到他继续愤懑不平道:“长公主原本和王爷说,她只想要世子嫡母的身份,可谁知她会趁着王爷上朝的时候,突然带人闯进夫人寝殿,强行把未满月的世子带走。”
“夫人生怀的时候吃苦受累,本就身体亏空,哪怕她身有武艺也根本打不过长公主带来的高手。事发王府后院,府兵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长公主就已经带着世子回到皇宫。”
“长公主离开时的阵仗很大,等王爷下朝的时候,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京都,都说是王爷始乱终弃,宠妾灭妻,把长公主气回皇宫。”
“真是可笑。”陆晴曛突然嫌弃道,“曾今作践王爷的名声,后来又纵容世子骄奢淫逸,长公主这手段可真脏啊!”
龚云虽没有应声,听到这话也不免眼含热泪,他努力地平复心绪道:“世子妃所言甚是,长公主将世子带回宫城,并没有用心教养。”
“她一边纵容其他公主皇子在后宫孤立世子,一边又故意把世子的性子养得顽劣不堪。由于夫人身份尴尬,世子被养在宫城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世子。王爷每每与她讲起世子的成长遭遇,她都不免要以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