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一带,火车上行窃的人一般叫‘扒窃’,又叫飞贼,吃的是飞轮饭。
这一类吃飞食的家伙,往往都是团伙行窃,分工明确。
望风的,行窃的,转移赃物的,中途打掩护的…有一些专业名词,陈春年约莫知道,却懒得去细究。
其中,战斗力最强的,应该是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趟子手’,就是一旦被人发现,拼命抢回财物时,专门出手揍人的。
所以,陈春年除了防止身上的现金被扒手取走,主要目标就盯在那两个‘趟子手’身上。
而且,还不能提前流露出来。
这就很考验演技了。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声汽笛长鸣,一连串‘咣当咣当’和‘屁嗤屁嗤’的噪音,绿皮火车进站了。
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车厢里一阵骚乱。
人们扛着大包小包向门口蜂拥挤着,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中间夹杂了几声妇女儿童的尖叫和啼哭。
陈雪晴提着一只屎黄色帆布书包,略微有些激动和紧张,俊俏脸蛋涨得通红。
姜红泥更紧张。
她没有拿包,不过,棉袄袖子里,一只瘦峭小手里捏了一把手术刀,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刻意退后了两步。
陈春年背一个屎黄色帆布大提包,提了一个军绿色帆布书包,一手捂着右边的棉衣,似乎在护着身上的钱财……
“哎哟对不起!”
陈春年走出去几步,迎面一个瘦猴似的家伙撞入他怀中;陈春年向后一退,却被另外一个瘦猴挡住了退路。
“对不起啊兄弟,没撞伤你吧。”前面的瘦猴爬起来,顺手给陈春年拍打身上的灰尘。
身后那瘦猴,同样也在动作。
这狗币功夫不错,随手在陈春年身上捋了一遍,手掌一翻,指头缝里的一个刀片无声无息的划了一下。
陈春年后腰的棉衣上,‘呲’一下,就出现一道白花花的大口子,露出里面的棉花。
紧接着,又是一刀片。
陈春年绑在后腰裤带上的一个兔皮小钱包,瞬间就出现在了他身后那贼娃子的手里。
那贼娃子随手一滑,兔皮小钱包就落在了地上,再用脚丫子轻轻一拨,无声无息滑向后面一个座位下面。
后面座位上,一个抱着小孩的小妇人弯腰,不动声色的捡起钱包,嘴里头‘嗷嗷嗷’的哄着孩子,向车厢后面走去。
绿皮车的前后车厢连接处,都可以下车。
这个时候,陈春年还‘恍若不知’的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跟那俩瘦猴瞎咧咧着,说一些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的屁话。
陈雪晴、姜红泥却开始动手了。
她们一前一后,相隔四五米,不动声色的尾随那抱小孩的妇人下车,发现在途中,那一只‘兔皮小钱包’竟然被转了5手。
也就是说,这一节车厢里的扒窃团伙,最少有九人……
最后,那一行人不动声色的下车了。
陈春年也快走到前面的车门,他突然一摸后腰,厉声怒吼:“你特么耍流氓啊!”
说着,他劈手揪住一个瘦猴的胳膊,‘咔’一下,垫在车座靠背上直接给折断了。
说是迟那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