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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年想了想,温言笑道:“小月,你先去看戏,等会儿戏散了你们过来找我,我开拖拉机送你们回去。”
杜小月睁大了眼,激动的不行了:“真的啊?”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在拖拉机上摸着,口中啧啧不已,一脸的艳羡。
陈春年揉一下黑丫头的脑袋:“我啥时候说过假话……赶紧滚去看戏。”
说着又抓了一把洋糖塞她兜兜里,顺手赏了她一大脚丫子。
杜小月‘哎’一声,高高兴兴的挤进人群看戏去了。
陈春年在人群中寻找好几遍,因为人实在太多,而且清一色的棉衣棉裤棉帽和红绿两色头巾,他并没有看见杜小真。
抽了一根烟,他抹身进了戏楼的后台。
“春年,回头帮哥哥弄一辆凤凰自行车呗。”
“春年,听说抓奖箱里有手扶拖拉机,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明天我也去抓奖。”
“春年,自从你姐和姜红泥进了剧团,你咋再没来过后台看姐姐化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
自从县剧团的干部职工知道,他们唱戏,每天拿人家陈春年的一块钱‘补贴’,几乎所有人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折。
男女老少,再没有一个人敢对他龇牙了。
看看,这世上终究还是钱最好嘛。
陈春年微笑着,一路打着招呼,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找到正在学习整理戏服的陈雪晴:“姐,忙呐。”
陈雪晴头都不抬:“有屁就放。”
陈春年左右张望几眼:“姜红泥呢?”
陈雪晴手底下忙碌着,随口说道:“在二帐后面帮忙,观摩学习呢。”
陈春年‘噢’一声:“姐,刚才杜小月找我了,我答应等会儿戏散了开拖拉机送他们一家子回去,咱几个人一起去?”
陈雪晴叠完一件戏服,端详几眼,觉得不满意,气得提起来几下抖乱,开始重新叠。
“送他们回家没问题,可是陈春年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别跟杜家那几个闺女夹杂不清。”
“本来,我想给你和杜家老二保媒、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对对,二丫头杜小真,她对你有意思。”
“后来一想,她是农村户口,你跟她结婚就回不了城了,就再没想。”
“小年,姜红泥是个好姑娘,身世坎坷,但品性端正,你小子别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千万别成了陈世美……”
“……”
陈春年好一阵无语,嘟囔一句:“我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是陈世美了嘛。”
老姐翻年才24岁,鸡零狗碎,絮絮叨叨,咋就早早跟杨裁缝一样,成了个老妈子。
“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陈春年颇为不满的嘟囔着,“当年插队时,咱姐弟在人家家里吃住一年多,这点人情还有嘛。”
陈雪晴不再哔哔:“行,送就送,不过小年,必须把姜红泥带上一起送。”
陈春年‘嗯’一声,松松垮垮走了……
……
一本《铡美案》唱了整整四个小时。
跟后世精简版的戏曲作品不同,眼下的剧团,延续了旧社会‘唱堂会’的形式,一场戏,零零碎碎,把一些犄角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