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笑着:“想弄个拖斗?”
陈春年点头。
老木匠转头,与他大儿子叽里呱啦说了十几句粤东方言,这才转头说道:“二手拖斗有,不过价钱有点小贵。”
陈春年问道:“多少?”
老木匠伸出两根手指:“28型拖拉机的拖斗150块钱,55型拖拉机的拖斗更贵,估摸着得180块钱以上,明天我让儿子去七里河公社看看,回头给你个准信。”
陈春年暗暗松了一口气:‘卧槽,这么便宜啊?’
他在罗伯伯那边打听过,28型拖拉机的拖斗,机修厂那边最便宜的都要950块钱。
“老先生,那就弄一个55型的拖斗吧,最好能弄一个架子我好搭帐篷。”
说了几句闲话,陈春年起身告辞。
他裹一件军大衣,开了‘手搓’的拖拉机头,哒哒哒哒的回到了陈家巷。
巷子太窄,拖拉机头进不去,这让他很难受。
这年月,不要说一个拖拉机头,就是陇海线上的钢轨都有人敢撬下来扛去卖钱……
就在他为难时,常正邦蹬着二八大杠过来。
他跳下自行车,摘下叔叔统一配发的雷峰帽,好奇问道:“咦,小年你哪来一个拖拉机头?”
陈春年笑道:“手搓的。”
常正邦一脸懵逼:“啊?手搓的?”
“对啊,八名机修厂老师傅折腾了一个透夜,”陈春年得意的说道,“瞧见没,苏DT-54柴油机,生产于1959年,纯进口货。”
常正邦过来仔细查看,一脸的艳羡:“啧啧,还真是苏联货…真能跑?”
陈春年‘嘁’一声,没好气骂道:“不能跑我咋开过来的?”
说着,他跳下拖拉机头:“走吧,先回家。”
这狗币最近跑太勤,分明就是对老姐陈雪晴有了点意思,嘴上还不敢承认。
常正邦推着自行车走几步,想了想,脱了叔叔的制式棉衣搭在拖拉机座位上,并将警用雷峰帽搁在驾驶台上。
陈春年放心了。
大白天的,只要有这两样‘信物’,大小混子、贼娃子什么的,都得绕着走。
这种威慑力,将在十年后渐渐消失。
在没有摄像头的情况下,休说你搭一件制式棉衣,就算是警车,只要四周无人,都能分分钟给你拆成一个空壳壳……
“叔,姨,过年好。”
常正邦抱一个纸箱子进门,见了陈老师、杨裁缝,赶紧上前跪舔、呃,赶紧上前拜年。
陈老师点点头,打个招呼后,十分装逼的坐在临窗的书桌前继续临摹《张猛龙碑》。
杨裁缝却早已笑眯了眼,热情的让常正邦上了炕,端茶送水,还跑去厨房‘叮叮当当’的开始做饭。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心疼,自己的女儿没学历没工作,若真能嫁给常正邦,妥妥的高攀啊。
陈春年却无所谓。
姐姐和常正邦二人的婚事,成了固然好,成不了也没关系,正常交往就行了。
人这一辈子,自身实力不够时,一些看似美好的姻缘际会,皆为浮云,搞不好就成了一厢情愿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