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口的摊位,同时负责食材的采购、处理和常规卤制,算是陈春年培养的第一个‘御用厨子’。
陈春年、陈雪晴和姜红泥三人,则去了一趟火车站。
常正萍回凤城,中午11点半的绿皮火车,他们得过去送一下。
天气不是很好。
北风嗖嗖,天幕布满了浅灰色的云层,干冷干冷的能冻死个人。
他们来得有些早,常刑警还没到,几个人在火车站前破破烂烂的广场上聊天。
陈春年撒了一泡尿,裹着军大衣随便溜达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当年,他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在这座小站搭乘了绿皮火车,咣当咣当,走走停停,折腾了十六七个小时,方才半死不活的摇晃到长安城。
然后,他就越走越远。
从此背井离乡,拼死拼活,挨过饿,受过冻,打过架,偷过人,做过梦,享过福。
蓦然回首,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意义可不就特么的一个字:夏姬芭折腾呗……
陈春年溜进臭烘烘的候车室,瞄一眼墙上的挂钟,显示才9点55分。
时间还早。
他在火车站周边一路溜达着,很快就爬上附近一个货台,点了一根烟,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装卸工干活儿。
这年月,没有多少先进工具和叉车,一车皮水泥60吨,全靠人工一袋一袋的扛上去码放整齐。
这活儿他干过。
扛一袋水泥1分钱,那时候他年轻力壮,一次能扛5袋,差不多就是400斤,压得人想放屁。
关键是没口罩,很容易落下病根,年龄稍微一大就得整夜整夜咳嗽,四十岁左右得肺病死掉的最多……
“陈春年,卤味小吃还有没有了?”
“昨晚你们送过去三箱,哎,被我姐夫偷走一箱,说要送给林书记尝尝鲜,被我大姐强行留下一箱,我就剩一箱了!”
“……”
10点刚过些,常刑警乘坐一辆挎斗子摩托车赶来,大老远的,就开始卖惨。
经历过几次‘情绪拉扯’,在陈春年这个滚刀肉的“调教”下,常正萍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软化了很多。
陈春年拍一拍屁股上的灰尘,屁颠屁颠跑过去打招呼:“三姐吉祥,三姐万福,三姐早点嫁人、早生贵子!”
常正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流氓!”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常正萍穿一件咖啡色呢子风衣,里面穿了浅灰色高领毛衣,穿一条咖啡色毛料直筒裤,英姿飒爽,骚气十足。
没错,就是骚气。
谁让这货戴一副蛤蟆镜,配一条长长的中国红围巾,颇有些民国女大学生的文艺范儿。
就是这大冷天的,呢子风衣的御寒能力实在有限,常刑警的脸蛋冻得有些发青。
“小年你好。”
陈春年刚要开口调侃几句常刑警,骑挎斗子摩托车的那人摘下警用大棉帽,却是常正邦。
陈春年递上去一根大前门,笑嘻嘻的打声招呼:“姐,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常正邦常公安,我哥们儿。”
“邦哥,这是我姐陈雪晴,这是我媳妇、呃,这是北平知青姜红泥。”
“……”
“邦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