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着十里铺的狗粪混吗,怎么,现在都敢在东关一带撒野了?”
小混子摇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他现在不跟狗粪了,听说巴结上马老四、白三儿了。”
陈春年明白了。
东关、南关之间的江湖恩怨由来已久,据说从同治年间就开始了。
东关罗汉,南关马回,这两拨人算得上真正的‘世仇’,懂得都懂。
“钢管借我一用,”陈春年将二八大杠塞给那小混子,“你帮我看会儿自行车。”
小混子苦着脸,从裤裆里抽出一根三尺长的钢管:“小陈哥,不是我不想帮忙……”
陈春年骂一句‘滚’,将钢管一头的羊毛绳子往手腕上一缠捏紧,大踏步加入战团。
他人高马大,一米八三的个头宛如羊群里的一头野驴,拳打脚踢,猛打猛冲十几秒时间,就到了罗大虎弟兄四人身边。
“大虎哥,怎么回事?”他抽空问一句。
“狗日的吃饭不给钱,故意挑衅砸了咱们的摊子。”
罗大虎早已打红了眼,正摁着一个刀子脸汉子往死里锤,一拳一拳往那人脸上砸。
这刀子脸叫张烂花,早就被打懵了,满头满脸都是血污,软哒哒躺地上,只是‘呜呜呜’乱叫。
陈春年瞥一眼就知道,这货的两条胳膊,应该断了一双。
二虎、三虎、四虎三人,则很有默契的顶住十几人围攻的压力,为大哥创造机会。
陈春年不再说话,挥舞三尺钢管猛冲猛打,专挑人的胳膊、大腿、小腿和下三路招呼。
‘呜’的一声,只要被钢管砸中,便有一人瞬间丧失战斗力,噼里啪啦的弄倒了七八人。
至此。
那一伙人见占不到便宜,干脆呼哨一声,四散而去,顺带着,还把那些受伤的倒霉蛋‘打包带走’了。
哎,都说这年月县医院的外科大夫医术高明,这特么能不好嘛,隔三差五的,就会送进去一堆人渣练手,可不就便宜了那些白大褂?
围观吃瓜群众低声议论着,很快也散了。
这种小规模群架,已然引不起大家的兴趣了。
偌大的半条街道上,就剩下陈春年、罗大虎几个人,还有一辆被砸了个稀巴烂的‘阳光早餐车’……
“小年对不起。”
第一天出摊做生意,就遇上这种烂人烂事,罗大虎很愧疚:“你的早餐车多少钱?等哥有钱了就赔你。”
陈春年抹一把脸上的血污,浑不在意的笑道:“大虎哥你说啥呢,什么你的我的?”
“不就一辆早餐车嘛,砸了就砸了,回头让老木匠再弄几辆新的。”
他招一招手,让之前帮他看自行车那小混子过来,随手递过去半包大前门:“郑瓜皮,谢谢你的钢管。”
郑瓜皮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半包大前门,忙不迭的给几个大混子敬烟:“大虎哥,二虎哥,三虎哥,四虎哥,小陈哥……抽烟抽烟。”
罗大虎几人接了烟点上。
陈春年却摆摆手,笑骂:“我给你的烟,你特么都让别人抽了啊。”
“郑瓜皮,再帮个忙。”
他将钢管还给他,指着被人砸烂的‘阳光早餐车’:“收拾收拾,帮我推到北大街粤东木器店,让老木匠重新帮我多弄几辆,回头交货时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