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大,但你最好避一避风头。”
“我姐在乡下放羊,我这就送你去陪她……”
姜红泥在迟疑。
“你走不走?”
陈春年有些恼火,凶巴巴的骂道:“你想留在这里等公安也行,不过,别特么的把我搭进去!”
姜红泥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走过来扶住自行车后座,抹身坐了上来。
陈春年脚下使劲,摸着黑,骑着二八大杠‘叮叮当当’出发了……
起风了。
夜色浓郁,北风猎猎。
从红宁县城出发,到李家河公社的陈家沟生产队,差不多有60公里的沙路,外加10公里山路,黑咕隆咚的极不好走。
“歇口气再走。”
赶了二十几公里的路,他终于扛不住了,停下自行车,伸长了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你、我…我们是不是要去李家河公社?”姜红泥突然开口问道。
“嗯。”
陈春年双手扶着二十二岁的老腰,幽幽说道:“我爷爷奶奶在陈家沟,有人给我姐介绍对象,谁料到那狗币玩意儿不是个东西,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耍流氓;
我姐大怒,摁着那狗东西一顿揍,还把一碗羊肉泡馍扣在那狗币脸上,就这样,我姐就被我爸送去老家放羊了。”
姜红泥忍不住想笑。
旋即,她又使劲勾着脑袋,讷讷说道:“要不、我一个人去吧……陈家沟我知道。”
陈春年摆摆手:“不行,我得亲手把你交给我姐,再说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放心。”
“走吧。”
“转过一道弯,趟过二条河,跨过三条涧,翻过四座山,爬上五百米高的卧牛山,就能看见六百户人家的李家河湾!”
咦,这话听着还挺押韵。
陈春年苦中作乐,强撑着继续上路,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掺乎这件破事。
思来想去,无非因为姜红泥是落难知青,底层弱者,一个苦命人,关键还是女的……
……
走走停停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凌晨4点左右,他二人终于来到了陈家沟。
爷爷奶奶家的羊圈在院子外面,单独盖了一间羊房子,姐姐陈雪晴一个人住。
所以,抵达陈家沟后,陈春年都没有惊动爷爷奶奶和六个叔叔,第一时间见到了姐姐。
大半夜的被吵醒,陈雪晴很生气,她裹着一件军大衣,手提一把放羊的铁铲,‘咣当’一声打开羊房子的破门扇。
“小年?”
“嗯?小年你咋弄了一身血?被人打了?”
“说,是北大街的黑七、巴子,还是南关的马老四、白三儿?”
“……”
时隔四十几年,姐姐陈雪晴一点都没变,虎不拉几的说干就干,柳眉倒竖,两只丹凤眼煞是好看。
想当年,姐弟二人在苦水镇公社插队,他十四岁,姐姐十五岁;姐姐就像一只炸毛的小母鸡,死命地护着他这个弟弟。
往事如烟啊。
陈春年莫名的就哭了:“姐我没事,身上这是刘二狗子的血。”
他嘿嘿笑着,抹一把脸上的风霜与泪水,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