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钟后,当陈春年折返回去、打算带她离开破庙这个是非之地时,直接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依稀星光下,刘二狗子扑倒在地,半死不活的抽抽着,呻吟着,身体一圈黑乎乎的全是血。
姜红泥则蹲在几米外,宛如一只愤怒的母豹子,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刘二狗子,似乎随时扑上去继续补刀。
陈春年发现她的右手里捏了一把柳叶小刀,在寒夜中,泛着一层淡淡的冷光。
“要不要送这人渣去医院?”
“还是借此机会下黑手,直接弄死刘二狗子?”
陈春年思之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稳妥。
为一头畜生抵命,实在不划算,除非,趁着夜深人静天欲雪、一了百了……
陈春年试了一下刘二狗子的鼻息和脉搏,暂时放弃了这一疯狂想法,蹬着自行车直奔县医院。
人这一辈子,手上能不担人命,就尽量不要亲自动手,手上沾了血,担上人命,真的会很难受。
上一辈子他开车撞死人,哪怕明明是对方的全责,可是,他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都忘不了那一幕,时不时的就会从梦中惊醒……
“快,快急救!”
十几分钟后,他扛着血葫芦似的刘二狗子冲进县医院门诊大厅:“快点,要出人命了!”
好巧不巧,今晚值班的,正好是上次他送女公安抢救时的那两名女护士。
“咦,怎么又是你啊?”
“又有公安同志负伤了?”
“……”
陈春年一愣,干脆将错就错,也没有开口澄清:“快,快喊医生救人!”
两名护士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喊人,一霎时,前几日的那一幕又出现了。
破旧的走廊里,几盏屎黄色的灯泡半死不活,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飘来飘去,就像一群纸片人。
马丹的,这是重生前的姿势不对吧,怎么总能遇到这种烂事?不愧是1983……
“伤者家属!”
“伤者家属在不在?”
几分钟后,一名护士走出急救室,瞪着陈春年说道:“伤者失血过多,必须得输血。”
陈春年有些心虚的问一句:“护士同志,刘二狗、呃,伤者的伤势严重不?”
那护士很是不耐烦,皱眉骂道:“都说了失血过多亟需输血,听不懂人话?”
然后,她又嘟囔骂道:“哪个哈怂干的好事?下手挺狠呐,全身戳了二十七个洞,竟然没有一处伤及要害……”
陈春年暗喜。
哎,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啊,好心送棉衣,遇上这么一件糟心事,简直日了狗了!
不过,只要没弄出人命就没事……
“护士同志,输血的事我管不了,毕竟我只是一个路人。”
陈春年掉头就走,懒得理会护士小姐姐的咆哮与怒吼。
只要刘二狗子死不了,关他屁事啊?没有借机除掉那烂人,送他来医院抢救,已然超过了他的底线好吧。
他出了县医院,蹬着二八大杠直奔西门外河滩,大老远的,就看见姜红泥孤零零站在那里。
“走,我送你去乡下。”
他伸出长腿支撑,二八大杠来了个原地掉头:“刘二狗子没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