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则出现在了那艘货船的甲班上。
岸上的税房里。
六名本来应该彻夜不眠的税丁,因为暴风雨根本没法巡查的关系,都在偷偷睡觉。
其中一个被夜尿憋醒,拿夜壶时突然发现飓风没了,急忙叫醒了同侪。
公家收的税金,他们可是有着分成,所以其实不愿真的偷懒。
匆匆抹了把脸,带好宽檐雨帽,挂上‘风勺’。
各自拿好各自的入船册子,六人快步出门,开始查缺补漏。
其中一个平头短下巴的中年人,来到自己管着的港段。
一眼就看见了张贵的货船。
大小不说,只看样式便扎眼的很。
“那位是西洋的商家吧,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芝海镇…”
“我是那个你都认不出来了吗?”
“啊,大人,您,您这装束实在少见,没见经过身啊。
小人冲撞,死罪、死罪。”
说的诚惶诚恐,但他知道自家将军秉性宽仁,不爱计较,所以心里倒也不多害怕。
而张贵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丁点的小事,耀武扬威惩戒手下,摆摆手道:
“行了,起来吧。
我刚从东内海边缘西贺人的地头,租了艘船回来。
船上的水手也都不是咱们东贺洲人。
他们的规矩不能下船。
你去找人送些可口的饭菜来,让他们吃喝。”
“是。”
平头短下巴的中年人急忙应下,匆匆忙忙的去叫人安排。
张贵则跳下船,踩着雨水来到了码头坊市的‘行隆客栈’。
门房柜台里,掌柜的正打着瞌睡。
柜台外,照应的小伙计却强打着精神,硬睁着眼睛。
见深更半夜还下着雨,突然跑来一个穿的奇奇怪怪的生客。
脑袋浑浑噩噩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后脊背的毛都竖了起来。
哆哆嗦嗦的去叫掌柜,“有,有客人来了。
蔡掌柜,客人,有客人。”
张贵进了客栈,看到小伙计突然中邪似的哆嗦起来,话都讲不清楚,一时间没想到是自己的问题。
开口道:“行了,我不住店,是来找人的。
青斗书院不是把你们客栈给包了吗。
有个叫张九江的书生住在那个房间啊,或者你去叫他一下。”
他整天在芝海镇码头区逛游,又是这里的主人家,就算行商也是印象深刻,更何况坐商,
小伙计从声音到脸庞一下认出了来人是谁,急忙用力推了一下掌柜,之后跪倒在地,
“草民见过龙虎大将军。”
采邑到底不如真龙国境,可以任由张贵捏圆搓扁。
升斗小民在四品土官的地盘上叩头请安,天经地义,不叩才是违背常情。
因此他没废什么话,摆摆手道:
“行了,起来吧,张九江住…”
突然头顶一个声音激动的响起,“我天天的等你,天天的等你。
今天就觉得要到,结果你果然回来了。”
张贵抬头正好看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