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璀璨的余晖终于消失在海平线下。
夕阳沉没,皎月升空却被一块乌云笼罩。
海空顿时尽只漆黑一色。
但地上的平阳镇却已经化为了,火树银花的不夜世界。
炸的甜团、煮的元宵、蒸的大枣饽饽,热热腾腾的散发出浓郁的香甜。
舞龙舞狮,凤灯凰盏,玉兔捣药,嫦娥舞天…各个坊市头面人物出钱出力捣鼓的‘彩衣游灯’,开始绕着镇子转悠。
成群的男女老少欢腾跟随,好不热闹。
大油爆煎的炸物腻味喷香,用和面的大盆满满的盛了。
上面再用糯糯的元宵盖缝。
张贵站在家门口一边扒拉着大快朵颐。
一边笑嘻嘻的跟街坊们谈笑风生,等待着游行队伍的到来。
突然欢乐的人群中挤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各色身影。
跌跌撞撞跑到张贵面前,面如土色的大声喊道:
“张贵,出事了,出了大事了,咱们大难临头了!”
周围的街坊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只张贵从从容容的边继续吃元宵,边上下打量着来人,伸手就是一个嘴巴。
打的那衣衫不整,满脸惶恐,一脸胡渣,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转了个圈。
木了会,‘噗噗’吐出两颗断牙来。
“哪里来的疯子,竟然和我‘咱们’,你配吗!
你是个得了颠症的街倒,现在这样的天气,说冻死就冻死了。
天天都称得上大祸临头。
我乃是朝廷兵部钦命的,‘东粤海四阳郡团练八品破贼校尉,掌印‘芝海寨’都督兵民事’。
一没贪赃、二没枉法、三没败阵丢营。
谁敢、谁能、谁可以让我大祸临头!
要不是看你脑子不清楚,就这一句话,我就能问你个意图扰乱朝纲,其心当诛的大罪。
还不给我滚!”
这一上纲上线,顿时喝住了衣衫不整的中年人。
他眨眨眼睛,不敢再装疯卖傻,口齿漏风的道:
“贵,贵哥,不,贵大人,贵都督,是我,我是张八贞啊。”
张贵其实早就看出了这假疯子是谁,却仍装出吃惊的样子,
“张八贞,八贞伙计头,你这是怎么了?
短短一月未见,何至于如此落魄。”
“我,我遭了难了。”张八贞本来还想要攀附着张贵说‘我们’,可是火辣辣的脸皮却让他不敢再使小伎俩,哭丧着道:
“咱们前些日子不是在‘望北庄’,跟双湖容家勾搭生意吗。
结果正月里望北庄被劫了,带人带财带物来了个卷包会。
容家找不到劫匪,就勾连着族中‘肃事房’的家伙,一次一次的审我。
刚开始还只是问话,前次已经动了手。
还说了好些个狠话,说我要是再不讲实话,就要牵连家里了。
可是我讲的就是实话,真是冤枉死了!”
平阳张家的‘肃事房’,就等于张贵上一世部委中位虽不算最高,职权却能通天的‘鲫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