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脚踩黑色布鞋,身穿纯黑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把除黑色以外再无其他颜色的雨伞。
雨伞把那人的脸部遮盖住了,露在外处的只有他那只拿着伞柄的手,一只枯黄、满是褶子的手。
我蹲在原地,就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你是谁啊?”直到他停在我面前的雨帘之中,我仰着脑袋好奇的问,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雨伞里瞅,却怎么都瞧不见他的脸。
那把雨伞稍稍动了动,“我是来陪你玩的人啊。”
那是苍老嘶哑的女声,幽幽的说着。
“可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啊。”我皱了下眉头,努力的回忆着记忆中可否有这个人。
她手中的雨伞缓缓抬起,一张满是褶子、发黄发干的脸露了出来。
她扯起嘴角,使得面部的褶子更深,两条鱼尾巴在眼角摇来摇去,可笑意却未达到眼底,眼睛亮光光的,如待出鞘的宝剑一般望着我。
“我认得你啊,你小名叫阎六,大名叫沈砚冬,是不?”她的声音笑得有些生硬的问我。
我心中的问号更大,“你咋知道,我还有个名叫沈砚冬的?”
除了奶奶、二蛋、老秃头和班里头的同学知道我的大名,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哪怕死对头小胖他知道,我因名字闹得那场笑话,带那群小孩追我屁股后面嘲笑了我好些天。
可笑话完以后,他也把我的大名随着饭吃进肚里奉献给了茅坑,全给忘了,就只记得我叫白眼狼了。
“因为我认识你啊,我还知道你可喜欢吃娃娃头雪糕了。”她又说。
我讶异地瞅着她那张笑脸,这老太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就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啊。
“你想吃娃娃头雪糕不?”
我连连地点着头,想啊,可想了。
这两天,天越来越冷了,奶奶也不准许我吃雪糕了,怕我吃完拉东西受罪。
“我带你去小店买好不?”
我心里有些纠结,去还是不去呢?
去呢,我又觉得自己不认识她,白吃别人东西,奶奶知道了肯定得凶我。
不去呢,可那是我最爱的而且好久没吃的雪糕。
她看出了我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黑鞋离我更近一步,“没事儿,就咱们俩知道,谁也不告诉,你奶奶也不会知道的。”
说着,她脸上的褶子跟蜈蚣似的爬的到处都是,眼睛的亮光十分诡异。
她说的话,让我愈发想心动不如行动起来。
眼前的黑鞋又往我这处踏来。
“汪汪汪!”
“汪汪汪!”
院子里拴着的大黑狗忽然狂吠起来。
老太在狗吠响起时,步子再也不动,甚至往身后退了几步。
大黑狗不顾脖间的绳索,四腿腾空想要往我这儿笨,可绳索还是禁锢了它的意图。
“汪汪汪!”
这狗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往常我抓弄它,它都不带这么会叫的。
我站起了身,往院子走了两步,食指指着大黑狗,“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剁了吃狗肉!”
“汪汪汪!”它还叫着。
“阎六,快点跟我去买雪糕吧。”站在雨帘中的老太催促我。
大黑狗拼命的叫着,我瞅了眼堂屋心想,这狗要是再这么叫下去,二蛋肯定得出来看个究竟,那么黑衣老太也会被他发现,我就不能让她给我买雪糕了,因为二蛋这家伙肯定会向奶奶告状。
不行!我不能跟我的雪糕说拜拜!
“好!我跟你去!”我对她说。
她朝我摆摆手,“那快过来吧。”
不管身后嘶吠的狗叫,我兴奋地小跑进了那顶黑伞之下,“我们走吧!”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她那只跟冰块似的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背。
下雨天,小路上满是泥水,溅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