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就被奶奶揪起来去上学了,临走前,辛家父子还没有起床。
二蛋和我不舍得看着还停在门口的四轮车,因为我们知道等我们放学回来,它和它的主人们早已离开了。
辛寒早就从我心目中的臭脸加讨厌鬼锐变成了一位善谈开朗的大哥哥了。
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在昨晚的交谈中建立了小船,尽管奶奶严厉的话语禁止我们与他再有交点,可我依旧期待着与他的再次相遇。
不曾想,我与他的交点并非那般简单。
一切早已注定,谁都无法逃开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离开的那一晚,我再一次梦见了那条大白狗。
它就静静地趴在那片雪地当中,独好的眼睛含泪望着我,在那儿低声呜咽着。
深重难言的悲痛牵扯着我的心房。
它为什么会哭泣?
而我又为什么会有痛心之感?
“白清,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怕这一世的你也会为你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的。”又是那道冷嘲热讽的女声。
白清是谁?为何她唤这名字时,我的脑子竟有种想要出声答应的冲动。
女人的话说完,白狗的泪越流越凶,它四肢立在地上,迅速地向我奔来。
可跑到一半的时候,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狠厉地把它弹开在地。
它无力地侧躺在地,喉间发出痛苦的声音,“呜呜呜。”
你怎么样了?我想开口询问它,可发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
我只能无措地看着它在那儿独自承受着痛苦。
它艰难地把头抬起看向我,我竟在它洁白毛发的左脸上看到了道道泪痕,眼泪似的血珠不断从它那只空洞的眼眶中涌出。
它身下的雪地也落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红。
“呜呜呜。”血泪随着它的摇头,洒的四处都是,它好像在无声的告诉着我什么。
一股热流从我的左眼涌出,单眼的视线变得模糊。
“白清,你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女声又说。
白狗还想挣扎的站起来身,可突然它的身后冒出几条绳索,发狠地拴紧它的四肢以及脖颈,将它向后方拖去。
拖拽的雪地上被鲜血浸红,格外的刺眼。
周围渐渐蒙上了黑雾。
“阎六,醒醒。”我的身体被人用力地摇晃着。
眼皮子微颤,我睁开了眼睛,就瞅见二蛋那张脸,“咋了?”
二蛋松开了我,“你可算醒了,刚刚你睡着又哭又喊的,你这几天怎么了,一睡着就哭?”
我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不是奶奶把我叫醒,就是二蛋给我晃醒,原因都是我睡着睡着就大哭起来。
关于白狗的那场梦,我重复的做着,在梦里我次次都有一种刀绞样的心痛。
它那只与我相同的眼睛,那只能流出血泪的眼眶,会让我本疼痛的心房更加不堪。
“外面落雨了?”窗户上不断传来雨点的撞击声,我问二蛋。
“对啊。”二蛋说。
我把叠放在炕头的衣服拿来,看了眼屋子,“奶奶干嘛去了?”
“奶奶出去看事了,饭搁锅里头给你暖着呢。”二蛋出屋。
我三两下就把衣服套上了,拖拉着鞋子,走到堂屋,坐下吃二蛋给我端出来的饭菜。
“二蛋,咱等会吃完就出去玩吧。”我啃着手里的白馒头对手里拿着作业本的二蛋说。
“奶奶让咱俩在家写作业。”二蛋扬了扬作业本。
我扫了眼他手里的田字格,并没有因为他陈述奶奶的命令而退缩,“就玩一会会,我保证肯定趁奶奶回来之前,就回家写字。”
二蛋为难的看了眼作业本,又看了眼我这张真诚的脸蛋,“可是外头还下雨,咱还是在家写作业吧。”
他还是在奶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