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
“什么?”
“就在这里,就在此处?”那位胖客商面露惶然,“居然有人是天蚕盗的同党?”
“足下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另有一人顺势插言,观其面色,虽然还算镇定,却也已经是额上微微见汗:
“如此骇人听闻的话,你……可有证据?”
山间野店内,一时间人声轰然。
可面对这般情形。
那位言辞冷漠、说出的内容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子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呵。”
他本是盘膝坐在地上,此刻将衣袍掀起。
一柄形制独到的绣春刀正悬在其人腰间。
飞鱼服,绣春刀,在大盛朝,这可是锦衣卫独一无二的标志。
“本官是广元府锦衣卫百户,张拙。”
此时此刻。
这位虽然没穿飞鱼服,可身份却已然显露无遗的八品武者长身而立,将一枚黄铜吊牌展示了片刻。
客栈内的众人立时收敛声音。
其中一两个格外胆小的,还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须知道。
锦衣卫办案,办的从来都是铁案——便是没抓到罪魁祸首,难道还不能杀良冒功了?
故此。
对在场的几十位羁旅之人来说,他们如今,到底是怕那个身份成谜的天蚕盗多些,还是怕眼前这位显然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大人多些。
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
不过仔细想来。
天蚕盗杀人无数,几乎从无活口。
这位锦衣卫出身的张大人再凶,难道还能把这么多人,给尽数屠了?
这样想着。
以胖客商为首,众人又将目光,重新落回到那位锦衣卫出身的张拙张大人身上。
随即。
其人把眼睛眯起,盯住了野店中,看起来颇显手足无措的一位:
“林九合。
“曾为举人出身,儒道八品修为。
“成皇七年时因奸不允、逼死人命,犯下一起尽诛满门上下二十余口的血案。
“可惜当时主持办案的是个废物,被你逞口舌之力糊弄一番,居然就真的信了,呵,敢问阁下,这近十年间过得可还算快活啊?”
张拙言语之间,气势颇为凌厉。
而就在其人的咄咄逼人之下,客栈中的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咦?
这位张大人说的。
竟是那身形看起来极落魄,只穿了件几乎要被染成土黄色的粗布灰袍的中年文士。
此人竟会是天蚕盗?
众人皆是哑然。
而在脸上绘满了难以置信之神情的人群中间,尤以那位长大了嘴巴的胖客商,表情最是夸张。
“这……大人,冤枉啊。”
中年文士拱了拱手:
“这位大人明见,在下……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