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位面容肥白,穿一身绣花点的蓝色丝绸长袍的胖客商连连点头。
其人的目光却是游移了开,不与少年再多接触。
旋即。
山间野店里。
围拢火堆团团而坐的人群中间,有位浑身衣衫被尽数打湿,此刻尚未烘干,却是不免瑟瑟发抖的赶路人问道:
“这位兄台。
“不知你口中那条,不必走栈道便可直接入蜀的进山道,究竟在什么地方?
“话才只说到一半,却是让我等凭空心焦。”
闻听此言。
那位胖客商也把头转过:
“是极。
“阁下有话直说就是。
“若然真是一条通往蜀地的坦途,在下情愿备一份薄礼,以酬谢阁下的恩情。”
“诶呀呀,好说好说。”
听胖客商这样说,先前那位自称有路进山,却又故弄玄虚了半晌,始终不肯明言的中年男子,当即喜笑颜开。
他年过三旬,身材不高,此刻把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此事说来简单。
“诸位,你们为何不走这牛背山的北道入蜀?
“这条路虽然要多走个几十里,山势也颇陡峭,可既没塌方,也不需走栈道,总比大家在这里凭空耗费时日要强上几分不是?”
说着,此人竟站起身来,朝四周拱了拱手:
“在下不才,也是在这牛背山中长大,愿意给诸位做个领路之人,诸君意下如何啊?”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
可出乎其人意料的是。
客栈内的气氛并不热烈,反而冷了下来。
火堆畔的众人皆面面相觑。
便是有一两个稍显心动的,看着周围人那阴晴不定的面色,便也把话咽回到肚里去了。
“诸位,诸位……”
中年男子一时起急:
“尔等这是何意啊?”
“唉。”
有位上了年岁、须发皆白的长者幽幽叹了口气:
“这牛背山的北道,我等又有几人会不知?
“可这条路,如今难道还能走么?”
“正经的入川大道,因何不能走啊?”中年男子目露茫然。
“阁下可是,在外游历了许久,很多年不曾回乡了?”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苦笑一声:
“竟然连这牛背山中的变故都不晓得。”
“要不然……”
人群之中,有一道格外冷漠的声音突兀响起:
“此人干脆就是直接做了贼!
“牛背山上的天蚕盗,其中便有他这位,在外招摇撞骗,唬那些不知情的外乡人走北道的狡诈之徒!”
“什么?”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
话说至此,那位胖客商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这人可疑,咱们不妨抓了他去见官,到时候五木之下,此人究竟是不是天蚕盗,一问便知。”
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