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德?”
“码头鱼市上的老吴?”
“想来就是此人。”
“说起来,吴有德吴兄,是不是整日在黑水河上捕鱼,甚少上岸,即便晚间也总是宿在自己渔舟上的那位?”
“不是他还能有谁?”
“这老吴,前段时日,寻了不知多少位读书人,给他妹妹说亲......”
“没曾想,最后竟是许兄的天赐良缘?”
“......”
须臾间。
讲堂内,议论纷纷。
“许兄。”
等候片刻,随着书院弟子间的交谈之声渐熄,沈言沉吟着开口:
“能否同我等说说,你为何,突然要与那位吴有德吴兄的妹妹成亲?
“难道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不是。”
对面这个问题,年仅十七岁的许瑞,此刻那张斯文秀气的面孔,竟忽然涨得通红:
“在下父母早已仙逝,家中虽有余财,却只有我一人,父母之命无从谈起。”
“鱼市的吴家,似乎也没有亲近长辈在世......”
沈言细细回忆了片刻:
“莫非是那位吴有德吴兄,和许兄言语颇为相得,三五日间便交情极好,以至于互相约为婚姻?”
“也、也非如此。”
许瑞的脸更红了几分:
“其实,这件事情,倒还是要谢谢诸位。”
“此话怎讲?”
“咳咳咳......”
面红耳赤的年轻人,目光躲闪一时:
“诸位同窗可还记得,昨日晚间,我等在酒楼共饮?”
“这如何能忘。”
高明扬笑笑:
“你许兄接连喝了十几杯,却依旧眼神清明,不见丝毫醉态。”
“君亮兄说错了。”
许瑞拱了拱手:
“小弟虽然面上不显,其实也是喝醉了的。
“酒后糊涂,脚步踉跄,一个不留神,就失足跌到黑水河里去了。”
“啊?”
几声惊呼次第响起:
“许兄没事吧?”
“是否安然无恙?”
“你们糊涂了不是,许兄好端端在大家眼前坐着,自然不会有恙。”
“诸位同窗说的是。”
少年许瑞点了点头:
“昨夜便是吴有德吴兄,在河中救了小弟的性命。
“只不过天黑浪急,再加上小弟又喝醉了酒,吴兄也是别无他法,只能让我在他家的渔舟上暂歇一宿。”
“吴家那条渔船......”
此时有人插了一句:
“我记得,也并不大,还是他家兄妹二人一起住着的吧?”
“然、然也。”
许瑞吞吞吐吐道:
“那位小莲妹子,为人......为人是极温柔聪慧的,容貌也确实甚美,小弟,这个,酒后失德......”
“啊?”
“许兄你!”
“诸位同窗切莫误会!”
眼见一时纷乱,许瑞急忙摆手,惶惶然中,脚尖踢到了桌案上,疼得他满头大汗,却仍是奋力解释道:
“事已至此,我许瑞,是绝不会辜负那位吴家姑娘的。
“况且,吴有德吴兄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并未为难小弟。
“总而言之,在下的婚约已然定下,只等府试过后,便要请媒人,下聘礼。届时,成婚当日,还要请诸位同窗,来小弟家中一聚。”
“此事好说。”
天性诙谐,尤其喜好热闹的高明扬,顿时点了点头:
“你我大家都去就是。”
“说的不错。”
“同去!”
“还没来得及向许兄道喜......”
这一天。
是大盛朝,成皇十六年的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