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佛门之法的锁阵,老先生是怎么布下的?”
“老夫一个屡考秀才不中的童生,又哪会布什么阵法?”
老人目光低沉:
“是一位游历四方的高僧大德,圆空大师,来老夫家中化缘时,随手所画。
“依照那位大和尚所言,夫人虽不能言语,也无法进食饮水,可只要老夫每日以人血相喂,她的病症,就不会继续恶化......”
说着,这位老先生挽起袍袖,露出一条伤痕斑驳,精瘦干枯的手臂来!
沈言呼吸稍滞。
少年只道,孙老先生每日恹恹欲睡,是其人上了年纪,精力不足所致。
却不想,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竟然在每天割自己的血,去喂他心目中的那位生了怪病的夫人!
而恐怕......
那位“夫人”,三年前到龙场县中时,就已经到了行将进阶、渴求血食的边缘。
虽然拖延三载,可在孙老先生日复一日的鲜血喂养下,阴司鬼母,终究还是成了气候!
“孙老先生。”
沈言斟酌着语气。
而对面那位老人,却只是闭下眼睛:
“我知道,前几日老夫便知道出事了!
“不过,二位可以放心。
“那些孩童般的鬼物,撞在这佛家阵法上,全都化成了一缕青烟......老夫也已经不再,给夫人她,提供人血。”
孙老掌柜跺了跺脚:
“此地其实全无危险,二位,老夫本是想将夫人她,就此饿死。
“可卢大人既然已经到此,那就还请本县老爷,将随身唇枪舌剑,借老夫一用。”
“难得老先生深明大义。”
龙场县令卢钰口唇轻启,一道白金玄光闪过,于半空中,化成一柄长约二尺,轻薄锋利的庚金短剑。
“剑气凌厉,老先生小心。”
“多谢大人。”
老人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探出双手,将卢大人那柄白金飞剑捧起。
“还请二位暂离,容老夫与夫人再独处片刻。”
闻言,沈言郑重点头。
轻掩屋门。
少顷。
孙老先生声音低沉道:
“二位,可以进来了。”
少年随即入内。
可陡然间,沈言顿住脚步:
“孙老,您这又是何苦......”
视线中——
阴司鬼母身首分离,双目紧闭,周身淡金锁链也已然片片破碎。
而就在其人身侧,孙老先生面带微笑,盘膝坐在地上,一柄白金短剑握在老人手中,剑身却已然从他的胸腹之间刺入,剑尖自脊背上透出!
“这,老先生。”
卢县令落后一步,进门瞬间,同样目光凝滞。
他下意识地便想收剑,可陡然间又反应过来,若此时飞剑离体,鲜血喷涌之下,孙老先生只会速死。
“活的够啦。”
一时间,反倒是地上那位已然命不久矣的老人,笑得最洒脱,最自在:
“夫人已去,老头子孤身一人,活着也没什么滋味。
“再者说,这件事情终归因我而起,老夫自问无心为恶,却已经酿成苦果,望大人稍后再看上一眼,看看我孙连成的心,究竟是红是黑?
“应该是红的吧。”老人近乎呓语道,“前几日,流的血还是红的嘞......”
随后,这位已然走到生命尽头的老爷子,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少年:
“小沈,我这抄书铺子,当着本县老爷的面,就交给你,只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老先生请讲。”
“我死以后,愿与夫人合葬。”
“学生铭记在心。”
“到底做了件错事,墓碑上不要署名。”
“好。”
“那。”
孙老先生